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一团柔和却蕴含空间之力的金色光晕,瞬间将她包裹其中,光芒一闪,客厅里便失去了她的身影,只留下一缕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冷香。

商别鹤站在原地,看着林昭消失的方向,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脸颊微凉的触感。

厨房里,巧克力蛋糕诱人的香气还在弥漫。

他静默了几秒,转身走回操作台将精心制作的巧克力蛋糕坯从烤箱取出,耐心地抹上丝滑的奶油,点缀上新鲜的草莓。

动作依旧娴熟优雅,只是眼神比刚才深沉了许多,随后他将完成的蛋糕小心地放进冰箱冷藏。

偌大的别墅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冰箱运作的轻微嗡鸣。

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和烦躁感悄然爬上心头,阿昭去处理那些诡异凶险的事了,他在这里……做什么?等她?

不,等待太煎熬了。

一个念头突兀地、带着点恶劣的兴味,浮现在他脑海不如,去老宅看看?

去看看那个刚刚失去小儿子,又被自己气得半死的老头子?说不定再气一气,他就真的可以下去和他心爱的小儿子“团聚”了?

这个想法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一圈涟漪,商别鹤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他破天荒地,主动走向了那个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商氏老宅。

昔日威严气派的宅邸,此刻笼罩在一片压抑的白色之中,灵堂设在正厅,正中悬挂着商振业的遗像。

照片上的男人面容僵硬,带着虚伪的和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香烛纸钱焚烧的味道,还有刻意压低的哭泣声和交谈声。

商远山穿着一身素服,坐在主位上。

他比被气晕之前更加的苍老枯槁了,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浑浊的眼睛红肿着,时不时用一块丝绸手帕擦拭眼角,发出嘶哑又断断续续的呜咽。

不知道是在哭他离逝的小儿子,还是在哭他自己彻底崩塌的权力和晚景凄凉。

厅内聚集着一些商家的旁支族人,个个神情肃穆麻木,气氛沉重。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门口,随即,空气仿佛凝固了。

商别鹤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高定西装,与灵堂的素白格格不入。

他身形挺拔,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他身后跟着两名面无表情、气息沉凝的保镖,如同两尊守护神祇的石像。

他就这样,在商家所有人惊愕、恐惧、甚至带着一丝隐秘憎恨的目光注视下,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冰冷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神经上。

商远山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商别鹤

当看清来人是谁时,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着刻骨的恨意瞬间冲上头顶,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紫檀木椅的扶手,指节泛白,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起来。

“你……你……!”他想厉声呵斥,喉咙却因为激动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脸色涨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畜牲!”

旁边的族人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谁也没想到,一手将商振业送进精神病院。间接导致其死亡,又把商远山气到半死的商别鹤,竟然会出现在商振业的灵堂上!

他来干什么?看笑话吗?

也有族人看到商别鹤进来就偷偷离开了,毕竟他们以后还靠商别鹤,如今在这里被他看到不好。

商别鹤在灵堂中央站定,目光淡漠地扫过那张巨大的遗像,最后落在浑身发抖目眦欲裂的商远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