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记者的话筒像枪口般对准车窗。

他烦躁地升起遮光帘,在彻底闭合的黑暗里,终于泄出一丝颤抖的呜咽。

“我唯一听话的儿子……就这么没了啊……”

不知是在哭商别明,还是在哭自己彻底崩塌的掌控。

而在他看不见的阴影里,一缕檀香味的黑气正从地面渗出,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脚踝。

雨刮器疯狂摆动,却始终刮不净车窗上蜿蜒的水痕。

商振业哭着哭着,头一歪昏睡过去,梦里又看见商别明带着诡异笑容的头颅在旋转。

直到车身猛地刹停,他才惊惶睁眼,额头撞在防弹玻璃上,疼得眼前直冒金星。

“老爷,到碧水湾了。”司机毕恭毕敬拉开车门,伞面倾斜着替他挡住暴雨。

商振业双腿发软,扶着车门才勉强站稳,昂贵的皮鞋踩进积水里溅起泥点。他踉跄着冲向电梯,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活像个失魂落魄的醉汉。

碧水湾顶层公寓弥漫着甜腻的香氛。

商振业刚进门,一个穿着真丝睡袍的年轻女人就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振业,新闻我都看到了,您节哀啊……”

她是苏蔓,商振业最近最得宠的情妇。此刻她睫毛上挂着精心算计的泪珠,心里却在冷笑。

周丽那个蠢货终于死了!

那个仗着生了儿子就耀武扬威的女人,去年生日宴上故意把红酒泼在她新买的Valentino裙子上;

上个月在商场撞见,还当众嘲讽她是“不下蛋的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