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帝抬眼:“说。”

崔古道先是朗声开口问道:“不知诸位大人是否听闻昨日有人告御状之事?”

此言一出,诸位官员面色各异。一些官员默不作声,神情淡然,更多的却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尽是疑惑。

崔古道继续道:“刑部向来主理刑讯案情,各位同僚或许不清楚,但是本官却是知道的。”

说着,崔古道将那封带有血迹的状纸从袖中取出,当着大家的面,从头至尾念了一遍。

又将这告御状之人的身份告知众人。

言罢,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短暂的寂静后,崔古道平静张口:“陛下,此事攸关黄皇亲国戚声誉,却无凭无据,臣断案一向以事实证据说话,只凭一张状纸,毫无依据,可毕竟人命关天,既然告御状之人已死,那本官于情于理也不能置之不理,索性不做定夺,只做叙述,臣既已说完,那便退下了。”

说罢,崔古道干净利落退回到位置,做安静状。

承德帝目光扫向鸦雀无声的众大臣们。

手指轻轻的敲打着龙椅上的扶手。

一下,两下,三下……

承德帝抬起手来,缓缓指向左手边第一位的谭首辅,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缓缓的:“从谭首辅开始,你们一个个挨着说说对于此事的看法。”

…………

安昌王是谁,先皇在位时,曾颁布法令,明确本朝无论是亲王还是皇子不设封地,而安昌王,却是本朝唯一赐有封地的王爷。

原因无他,安昌王的封地乃是世祖皇帝,也就是先皇的父皇在位时亲封的,他更是先皇一母同胞的幼弟,如今承德帝的亲皇叔。

说一句他乃真正的皇亲国戚,皇天贵胄也不为过。

可乍出了这档子事,却难坏了文武百官。

主要是大家一时拿不准承德帝如今对这个皇叔到底是什么态度。

首当其冲的谭首辅率先出列,只见他眉宇微皱,沉吟片刻,终于道:“老臣以为,此事太过片面,安昌王历经三朝,虽常年驻扎封地,却一向德高望重,在朝廷众官员心中的声望向来极高,如今这般,为正皇权威望,当查,更为还安昌王一个清白。。”

谭首辅既已开口,那后头的官员依葫芦画瓢,一时间议论纷纷起来。

大部分说要查,可谁也没敢往自己身上揽。

可这个烫手山芋,谁去查,怎么查,无论查的结果是好是坏,都不见得好事。

一时众说纷纭,刑部与大理寺互相推诿,内阁也不敢吱声。

亲王级别的案子,还是承德帝的亲皇叔,谁敢去查?定钦差,定谁去?

而讨论到最后。

大家的视线若有似无不约而同,心照不宣的往那第二排一个空位处扫去。

那个地方正是内行厂指挥使安生平日所站的位置。

这时兵部有人发声了:“陛下,内行厂向来有监察百官之职,此事当属内行厂负责最为信服。”

“臣附议。”

“臣等附议。”

……

这边刚下朝,消息便传到安府,安生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

他冷嗤一声:“好事想不着咱家,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却往咱家身上推,真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一旁的阿梅听着面上有些担忧,忙问出口:“是什么不好的事都往夫君是身上推?”

安生伸手将阿梅揽进怀里,勾了勾唇角,目光幽幽:“他们不敢趟这趟浑水,这事确实的确也只有咱家能办,陛下心中自然是有数的,咱家早就听闻临东是个销金窟,去看看也无妨。”

“对了,你我夫妻确实许久没有出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