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料花了她二十两银子,料子软和舒服,御寒极好,颜色还是十分沉稳的玄青色,上头还有隐隐浮动的银线,最适合男子。
她答应过姬陵川会为他重新再缝制一件衣裳,她不会食言,这料子就是为了姬陵川而准备的。
寻常见他,他穿着的均是深色衣裳,不是驼色便是深红色,玄青比起其他颜色来说要明快许多,却也不会太过张扬,与他的性子倒是十分接近。
至于衣上的纹绣,她也已经想好了,以此去邢州看到的浮云和千山为底,与他那沉稳霸气的气势极为相衬。
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布料和丝线,宋意欢丝毫没发现自己此时的神情有多么的认真专注。
夜深人静时分,秋霜院内充斥着浓浓的药味。
孟氏连续几日受了惊吓,身上高热不退,看了大夫服了药也无济于事,比起刚刚从邢州回到京都时消瘦了许多。
这日入夜后,陷入梦境中的她口中不受控制发出了呓语。
“不是我害了你,我没有害你,走开,走开”
这话让四周服侍的小丫鬟们面面相觑,只有知道内情的天青变了脸色。
到了后半夜,孟氏身上的热症好不容易退了下去,安然睡下,天青松了一口气,叮嘱了几个小丫鬟看好孟氏后,便要回自己的房中歇下。
走出秋霜院,去往杂院需要经过侯府的花园。天气寒冷,夜里冻得人四肢发麻,天青一心想要赶紧回屋暖和身子,却不想在经过花园时,眼角乍然看到一道白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天青内心狠狠一跳,下意识便呵斥出声:“谁在那里?!”
然而四下一片寂静,无人应答。天青壮了胆子,绕过假山小心翼翼看去,只看到一道白影站在两株美人蕉中间,直勾勾朝她看来。
那张脸那张脸
正是死去多年的柔姨娘无误!
天青吓得面色发青,尖叫一声“有鬼啊”,慌不择路转身向后方跑去,声音凄厉尖锐,惊动了府里巡视的家丁。从天青口中得知一切,为首的家丁满脸不屑,带着人去到天青所说的那个地方看了看,不仅没有半个人影,雪地里也没有看到半个脚印。
家丁王武朝天青撇了撇嘴:“天青姑娘怕不是头昏眼花看错了,这里哪里有人在?”
天青吓得面如金纸:“可是,可是方才她明明”
“好了好了,最烦你们这种娘儿们,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在那里捕风捉影,还是早些回去歇著吧,若是惊动到了侯爷,有的好果子吃的。”王武骂骂咧咧的,带着人远去。
天青只能战战兢兢的独自回了屋。许是在花园里受了惊吓,这夜天青也没能睡好,她总觉得有人坐在她的床头看着她,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
次日一早,天青睁开眼发现自己喉咙又干又哑,身子和虚软无力,额头滚烫,就知道自己也病倒了。
定安侯府的主母和她身边服侍的大丫鬟都接连病倒,这消息很快就扩散了出去,传得侯府各个院落人尽皆知。
清荷苑,春杏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小姐这招真是厉害,接连放倒了侯夫人和天青。奴婢今早特地去杂院打听过了,府里闹鬼的消息现在已经悄悄传开了,很多人已经在猜测这番闹鬼是因为什么缘由了。”
宋意欢拿起手中的布片,在眼前比划了一下,含笑道:“让他们猜去吧。”
总觉得这袖子有些短了。
眼珠子转了转,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唇角扬了起来。
定安侯府闹鬼的消息傍晚的时候也传到了下值的定安侯耳边,定安侯面露惊讶,想起“天青”曾到他面前哭诉过孟氏最近生了病,他更换了一身衣服后去了一趟秋霜院。
孟氏病了几日,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