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欢便不再忍耐,放开了自己的哭声。

姬陵川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著,抬起头看向窗外,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然而他们身边,如今却少了一个乖巧可爱,会唤他姐夫的孩子。

宋意欢只哭了一会就停下了,姬陵川擦去她脸上的泪,问道:“吃过药了?”

她点了点头:“吃过了。”

姬陵川听人说过,有了身孕很容易疲累,想到宋意欢为了宋意轩的事耗尽了心神和力气,他极为心疼,道:“既然吃过了药,就躺下早些歇息吧。”

说著,他又继续低下头想要替她除下鞋袜,她却拦住了他的手,起身牵着他往里间后的那扇屏风走去。

她主动伸出手替他除下身上的铠甲,就像寻常妻子对丈夫做的那样。

姬陵川垂眸看着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目光专注而又深邃,心中更是一片柔软。

除下了铠甲,姬陵川一身轻松,他拥著宋意欢回到床上躺下,将女人抱进了怀里,小心地护着。

宋意欢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声说道:“世子是何时发现我不是姐姐的?”

虽然在山中那几日,宋意欢有意要揭露此事,悄悄向姬陵川透露了许多细节,但心中仍是对姬陵川何时发现感到好奇。

“我又不是傻子,纵然你们姐妹二人身形相似,你又能模仿你长姐说话,但身体的记忆终究是骗不了人的。”

“与自己同床共枕数次的枕边人该是什么样,我比谁都清楚。而且,你身上还有她所没有的香气,我去过雀萝坊,我可以确定,你身上的香气绝不是源自于香膏。”

宋意欢倏地便想起之前姬陵川特地带着长姐和她回门,给她们姐妹几人都送了雀萝坊的香膏。

之后回到宁亲王府,他要姝岚院侍寝,那夜他还问过她为何不抹上香膏,她当时被“白芍”给吓到了,完全忘了这回事,便随便寻了个借口,只怕是越发让他确认了她的身份。

难怪自那之后每次他召她侍寝,都特地要熄了灯,还要她不要说话。

他发现得竟这样早,但是却不动声色继续隐瞒着,果然不愧是统领玄甲军的威远将军,如此沉得住气。

“世子察觉之后不生气吗?”宋意欢小心翼翼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自然是生气的。”他掐了掐她腰上的软肉,“然而我随之又发现,这个将我当成傻子一般戏耍,意欲要攀附我这根高枝的侯府庶女,竟是我寻了许久的岳麓神女,再大的气,也都生不起来了。”

这一句话里少了他平日里对冷肃,倒是多了几分风趣,而宋意欢微微睁大眼睛:“你都知道了?”

“很惊讶么?你不止一次亲自将线索送到我面前,我倘若还要装作不知情,那不就辜负了你的用意吗?”姬陵川含笑道。

“意中人?仰慕我?你是当真如此,还是只是想要故意引我上钩?嗯?”他说到最后,声音越发低了下去,低沉的音色显得十分暧昧。

宋意欢便也不再伪装,环住了他的颈脖,把脸靠在他的肩上,语气满是落寞:

“自然说的都是真的。当年你我约定好相见的那一日,阿娘出了事,自那日起,我就更不敢奢望能再见到灵机先生了。”

她一提起这件事,姬陵川就心疼不已。尤其是如今宋意轩尸骨无存,更是让他心头沉重。

“会好的,再难,如今也熬过来了。你阿娘和轩儿,也不希望你一辈子都被这件事给困住。”

他语气重了些许:“宋意欢,我希望你能信我,不要再对我藏着什么秘密。我们二人应当联起手来,才能达成某些目的,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你还有我。”

宋意欢眼睫毛颤了颤,说道:“我心中确实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