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交缠在一起,却多了一层隐形的隔阂。
像是经历了一场不可名状的对峙,两人同时到达高潮,心却皆是空落落的。结束后两人无言相对,又不舍得分离,就那么沉默相对到了天黑才分开。
慧净几乎一走,伍秋的眼泪就止不住簌簌地掉。
这会不会是和尚最后一次见他?如此猜想令他慌得不行。他懊悔自己没再与和尚多说几句话,没再多哄哄人,恍恍惚惚地回了屋。幸而这一夜徐子庆也没回屋。
接下来几日,陈巧似乎是使了什么法子拖住徐子庆,徐子庆都没来找伍秋。
慧净留在身上的零星痕迹也淡去了。
按理说,伍秋应该为此庆幸,然而他却高兴不起来。或许真是他太贪心了,既想过徐府里的安稳日子,又想与慧净温情蜜意,和尚生他的气一点儿也不奇怪。
若是被徐子庆发现了,反倒是好了。伍秋不由得自暴自弃地想。
这念头一旦萌生,便隐隐在心中生长起来。
又过了几日,伍秋遇上过陈巧一次,向她打听慧净的消息,得知慧净竟与孙继阳断了联络,伍秋心猛地一紧,当场差点落下泪来,捂着发疼的胸口,魂不守舍地归了房中。
恰逢那日,徐子庆破天荒地来了他屋。门被推开,一股浓浓的酒气就扑鼻而来。
伍秋望向面色通红,满面笑意的徐子庆,说不出地厌恶和抵触,往日里谄媚的迎合笑容怎么也装不出来了。刚见人朝他走来,便条件反射似地起身往里屋去。徐子庆见状当即从背后抱住他,动作轻亵地上下其手。伍秋二话不说开始剧烈地挣扎,喝得大醉的徐子庆毫无防备地被他推得踉跄后退了两步,眉头紧皱。
不过看了明眸皓齿的脸庞两眼,徐子庆又消了气,欢喜得舒朗开眉头,展开双臂朝伍秋扑去,一把抱住人:“我知道最近冷落了你,你不高兴了,夫君这不是来疼你了吗?”
浓重的酒气从伍秋脸庞拂过,他不知自己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劲,重重将徐子庆一推推倒了在地上。
以前伍秋偶尔也闹些小脾气,欲拒还迎自有一番风情在,但是今日这一推,扫了徐子庆的兴不说,还拂了他的面子。徐子庆本就不多的耐心消磨殆尽,横眉怒目地站起来,掐住伍秋的手腕将人扯到了面前。
伍秋今日铁了心不想徐子庆碰他,不管徐子庆发多大的火,他似乎都不怕了,拼尽全力地抵死抗争。醉酒的徐子庆一时制不住伍秋,胸中怒气翻腾,忽地抬起手掌狠狠甩了伍秋一巴掌。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气,伍秋被打翻在桌,连带桌上的茶壶一并落在地上,摔成碎片,将他的手掌划得血肉模糊。
看清地上的血迹,和白皙小脸的五指红痕,徐子庆的酒刹那间醒了不少,盯着自己的手掌愣片刻后,连忙去扶伍秋。谁知伍秋丝毫不领情,躲开他的手,垂头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难以言状的情愫爬上徐子庆的心头。他从小就是个心高气傲的纨绔,这辈子还未真正遇过什么不顺心的事,可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伍秋是个他怎么也弄不明白的人。
不过是个愚笨的戏子,不过是条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贱命,有何能耐在这与他拿腔作势。
醉意渐渐消去,但烦闷更甚,扰着徐子庆心神乱成一团。最终,他踹了一脚桌边的凳子,离开了屋子。
第38章 三十八 远走高飞
深夜,建康城内的一处大院。
慧净站在院子里,听着柴房里传出击打肉体和凄厉的叫声,皱起了眉。没多久,从井里打上来一桶水,兜头浇下。
“小兄弟,这是做什么呢?”
慧净闻声转过头,见朝他走来的是赌坊东家李二爷。男人脸上浮着戏谑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鼓囊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