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什么都做过了,但接完吻的他们不胜羞涩。对视一眼,伍秋赧然地捂着嘴,慧净则眼神飘忽,慌乱地捡去他发丝上的枯叶。然后什么也没说,两个人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不过手牵得更紧了,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
依旧是登山,依旧是采药,但冥冥之中却有什么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两个人的身和心更靠近了。
这日早晨,伍秋在佛堂念经,等着下午与慧净相会。用过斋饭,慧净来到佛堂后门。伍秋一见到他,便察觉了他的不同。
眉心点朱砂,在佛家里叫吉祥痣,今朝除了白云寺,伍秋在其他寺庙里也见过许多点着吉祥痣的僧人。今日慧净眉心的朱砂点忽然不见,伍秋心颤了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了后山,他指尖抚过慧净的眉心问:“你的朱砂呢?”
“早上住持为我办了除尘仪式。”慧净说。
“除尘?”
“嗯。寺里失亲或无亲的僧人若是年过十七,住持会亲自除尘。”
怪不得伍秋只见那些小沙弥才有同慧净一样的眉心红点,顿时恍然大悟。慧净的年纪看着确实不大,但竟比自己足足小了三岁,伍秋一时难以言状地有几分别扭。
“你怎么了?”慧净见伍秋神情古怪,不禁疑惑。
“我没想到你年纪这般小......我比你大三岁,说来还能算得上是你兄长。”却没有做好兄长的身教。伍秋想了想,将后半句话咽回肚子。他和慧净约好了要愉快相处,不想又将话题带入沉重的气氛,转口道:“那今日可是你的生辰?”
慧净茫然地摇摇头,“住持说我是被遗弃在寺门的弃婴,襁褓里没有父母留下的任何字条。今日只是我被捡到的日子。”
不同于他有缺陷的身子,和尚哪怕在寺院里粗茶淡饭都能长得这般身强力壮,估计出生时就是个极其健康的婴儿,却也被无情丢弃。无论健康与否,善良与否,只要贫穷,大抵都逃不出悲惨的命运。
既心疼和尚,也是种惺惺相惜,伍秋温柔地抚摸慧净的脸侧,“那你不难过吗?”
慧净想了一会儿,只说:“住持待我很好。”
伍秋了然地点点头,放下手时,慧净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如果......”僧人脸上浮上薄红,“如果不是在白云寺,我也不会遇上你。”
不会甜言蜜语的人说出来的情话更为致命,伍秋心怦然颤动,垂下眼帘,依偎进慧净怀里,像是被这句话击软了身。
其实他方才以为慧净不见的吉祥痣是还了俗的标志。这个猜想令他又忐忑,又雀跃。
快活光阴容易过,转眼间就要快到他启程回府的日子。这几日可谓他人生迄今为止最幸福的时光,可与和尚相处的时日越多,他好像就越贪心,越不甘于短暂的幸福。若两人能长相厮守就好了,这样危险的想法时不时冒出心头。但是别说自己这边脱离徐府是多么难的事情,今日听完慧净的身世,要和尚辜负住持的期望,恐怕更是难上加难。得知慧净只是除尘,并非还俗,他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失落。
一切纷杂冗乱的思绪萦绕心头,唯有慧净的“遇上你”三个字,直直扣进了心扉。
他该满足了。伍秋沉气靠在慧净肩上,对自己说。
伍秋与徐子庆约好在白云寺至多待七日,加上快马加鞭省出来的两天时间,他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最后一晚,两人理所当然是情深意切,难分难舍。不过在伍秋房中待了许久,慧净终究没有留下过夜。
自从那次催情香失守,两人未再行房事。离别之夜,伍秋有那个心思,可见慧净似乎无意,就作算了。他到底不是个厚脸皮的人,要他三番五次主动勾引和尚,着实是为难了他。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