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他低声问。
单手捧着被打的那半张脸,拇指轻轻摩挲,巴掌印已然不见,但依旧红肿。见他心疼,钟阳的眼泪簌簌往下淌,眼睛被泪水浸润得剔透湿亮,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然后,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脑海浮现出很多不适宜的画面。即便他当机立断刹住车,耐不住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那些画面如同伊甸园的禁果引诱着他。
他也想回归正轨,努力成为正常的哥哥,但次次以失败告终。他无法拒绝弟弟的亲近,无论是触碰还是拥抱,这些仿佛是他的毒品,让他越发上瘾和渴求。
等他意识到,自己正在为弟弟和朋友的亲密举动而吃醋,为弟弟将他送的礼物转手送给别人而生气时,他发觉自己濒临危险边缘。
然后他选择了远离,在国外上学的最大好处是身边没有钟阳。他融入新环境、频繁社交故意不去联系弟弟,追求的便是正常。
始终有条道德红线悬在他内心深处,时松时紧,绷紧时最为要命。
突然有天深夜,钟慎打电话来怒气冲冲道:“你弟,我是管不了了,你给我管管他!课不上了,书也不读了,闹着要出去看祖国大好河山,哪有这样的人!”
钟慎把钟阳在家的恶行全都抖出来,说到最后竟然说累了,没什么情绪道:“反正他就听你的话,你好好说说他。”
挂断电话后,他盯着手机屏幕出神,计划好的远离不过维持了一个月左右。他根本无法从这段关系中抽身,退得干干净净,只因他是兄长,他要担当起责任。
“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钟阳接起电话便问。他的脑海甚至浮现出钟阳的模样,紧张兮兮,眼睛充满害怕和担忧,着急问:“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你也不给我打电话”
他如往常安抚道:“阳阳,我在国外,有时差不方便给你打电话。”
“那信息呢?为什么也不给我发信息?”钟阳委屈得快哭了。
年纪小不见得是件好事,一方面太黏人,他只能让步妥协,再者就连肖想都是犯罪,更别妄谈其他。
他将话题岔开,问钟阳不读书了是怎么一回事?钟阳同他讲父亲的不是,清澈的声音穿越大洋彼岸钻进他的耳朵,他静静地听着,再耐心安慰讲道理,哄钟阳在家乖乖听话。
“哥哥你还会回来吗?我同学说很多人去国外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毫无根据的话却让钟阳半信半疑,只因哥哥去国外后再没和他联系,他害怕失去。
“说什么傻话,肯定会回去的。”
“你没有骗我吧?”
“不骗你。”
因为这句话,毕业后选择回国,也因为这通电话,他最终选择了弟弟。
听左鹭说钟阳被吓到了,以为他会害怕到不敢回家,没想他主动打来电话,说下午身体不舒服请假了,想先回家,晚上不用去接他。
钟明硕细想仿佛在情理之中,便回了声好,让他好好休息。
等他晚上到家时,钟阳同往常并无二致,没有躲他、回避他,只是精神萎靡没什么胃口。这反倒出乎他的意料,能否从中推测钟阳的接受力正在逐步提高?
他的想法便是让钟阳循序渐进接受他,最好不逼迫他,让他自己做出选择。
钟阳继续喊他哥哥,和他一起上下班,好似没有和左鹭谈过话,仍处于不知情状态。这种日子一连过了两天,直到周五下午,他接到父亲的电话问:“晚上有空吗?”
“有个酒局,怎么?”
“你弟带他男朋友过来了,我想让你也过来,一起吃个饭。”
钟明硕的动作一滞,表情也僵住了,钟慎没听到任何声音,又问了一遍,几秒后,钟明硕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