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阳不知道自己此刻什么表情，但他猜测肯定很难看。他从未问过开始时间，虽然好奇，但他害怕知道答案，未曾想这个时间会从其他人的嘴里得知。也就在这时，他突然意识到，哥哥之前和他说的调整感情是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不然他不会调整了十多年还没有调整好。

后面钟阳无心再和左鹭交流，他害怕自己会露馅，便匆匆和对方告别。临走前，左鹭关心问：“你还好吧？我看你脸色好像很差。”

“没事，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左鹭坐在原地，通过透明的玻璃墙看他仓促离去。几分钟后，他拿起手机给人打电话，俨然换了一副语调说：“我已经跟他说了。我估计他是被吓到了，脸色惨白，不过换我我也会被吓死。”

对方在那边没有说话。

“你后面打算怎么办？还不摊牌？”

“我不想把他逼太紧。”

左鹭啧了几声，视线放远望去，钟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离开后的钟阳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状态，只顾着埋头走路，不小心撞上迎面走来的路人，他慌慌张张低头道歉，对方提醒说：“你手机在响。”

他连来电人的电话号码都没有看，匆忙接起，听完对方的自我介绍后纳闷道：“警察？”

第37章 37

钟阳请了半天假前往警察局。

事情的起因是都书迹被包养的风流事迹不知怎么传到酒吧，本就与他不对付的同事得知，更为神气。

一方面，都书迹凭借他那副男女通吃的俊俏脸吸引了很多注意，让同行们黯淡无光，再加上都书迹趋炎附势的性格，对着有钱人眉开眼笑，转头不屑看同事一眼，冷脸相待。这让他很不受欢迎。

一旦得知他的丑闻，很快便有人落井下石。起初的背地嘲讽转为明面，直呼他名字，贼笑着问他是不是捞了不少钱？甚至还有未知号码发来短信，问他多少钱一晚。若不理会就是装，各种难听的脏话随之而来。

都书迹又带些偏激，他的傲气不允许他向这群人低头，越是排挤他，他越是刻意去讨好客人，笑若春风的同时再来些暧昧的肢体接触，就为让同行羡慕嫉妒。若被问及包养，便装作可怜无辜的模样说被造谣，反泼了盆脏水给同行。

这种时候，颜值和演技就是他的绝对筹码。

矛盾愈演愈激烈，最终迎来了爆发：干架。

都书迹因打架斗殴被警察拘留，需要人出面保释他时，找不到一位朋友，因为他本来就没有朋友。最后能想到的人只有钟阳，便让警察给他打电话，希望他能不计前嫌。

大概半小时后，钟阳赶到警察局。从他踏进门的那一刻，都书迹的眼睛就紧紧盯着他看。一个月未见，钟阳还是老样子，情绪外显赫然，慌慌张张仿佛很担心他的处境。

即便闹掰了，听到他有难还是会果断伸出手援助，这符合钟阳给他留下的印象。如果位置颠倒，他肯定做不到这般。

警察正在和钟阳交谈，他坐在不远处，视线在钟阳的脸上流转。没想到误打误撞，借此机会联系上了他。但钟阳除开刚进门看他一眼外，再没有看向他。这让他怀疑钟阳还在生他的气。

等钟阳在申请表上签字后，他才得以接近对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互相对视着，钟阳脸上的慌张情绪淡去，但眉头仍然紧锁，好似有股忧愁在眉目间流转，他撇开视线轻声说：“我们走吧。”

“好。”都书迹跟在他后方，目不转睛打量他的背影，构思接下来的措辞。等四周的人少了些，他清喉打破僵局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钟阳头也不回地说。

“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实在是没找到人谢谢你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