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合上柜门,外头便响起“笃笃”的扣门声。
畹君眉心一皱,这么晚了,谢四娘还找她干什么?
不过她素知谢四娘是唯我独尊的性子,只好耐着性子披了件长袄,慢吞吞地踱到外间去?开门。
掀帘出去?,才?发觉那敲击声不是从门口传出来的,而?是有人在敲她的窗。
畹君心中纳罕,走到紧闭的窗边一看,那敲击声却?停了下来。
透过窗格上糊的高丽纸望出去?,隐隐见到朦朦月色照着一地雪光,泛着银蓝的清晖。
“什么人?”她站在窗边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时而?听到风吹过窗纸的鼓噪,愈发显出春夜的静谧。
畹君拨开窗钩,推窗探头出去?望了一眼。
风挟裹着细雪迎面扑来,料峭清寒如带着一股熟悉的淡香。
她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便倏然一暗,暖馨的气息兜头罩下来,唇边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唔……”
来人衔住她的双唇碾磨吮吻,封住了畹君喉间的低吟。
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好不容易从那突如其来的缠吻中脱开身来。
他?立在窗外笑?吟吟地看着她,如水月色淌在他?脸上,俊挺的面容泛着玉刻般的光华,愈发衬得眉目深翠,方?才?吻过她的唇上却?透着鲜艳的红。
畹君轻轻拂走他?眉间的细雪,紧张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没给人瞧见吧?”
时璲转头朝外瞥了一眼,轻笑?道:“我翻墙进来的。”
“你?……”畹君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你?要见我递个信不就成了,何至于翻墙进来?那围墙那么高,要是不小心摔了可怎生是好!”
“谁摔我都不会摔。”
时璲撑着窗沿翻进屋里,抬手关上窗户。
“我等不及来见你?。”站到畹君身边,他?又低下脸来亲吻她,“这几?天……有想我么。”
唇舌交缠,畹君被他?吻得忘情,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撞得桌面上的茶杯一阵细响。
时璲腾出手来抱着她坐上那张紫檀圆桌,目光便正好与她平齐。
他?抵着她的额头,凝视着她那如红梅映雪的脸颊,带着微微的喘息道:“我明天启程去?浙江。”
畹君因亲吻而?涣散的神智瞬间凝聚起来。她知道总有一日要与他?分开,却?未料这一日来得如此之快。
时璲望着她失神的眼睛,柔声道:“我让我娘将?婚期定?在五月。等我一回来,立刻娶你?过门。”
他?的手圈在她的腰肢上,被点燃的欲念压下去?并非易事。他?喉结滚动几?番,终是汇成两个字:“等我。”
畹君回过神来,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轻声道:“明天……我送你?出城。”
“我一早动身。”
她不悦:“你?以为我起不来么?”
他?一笑?,偏头吻了吻她的脸颊,道:“明天我从通济门出城。”
畹君“嗯”了一声,心中盘算起从通济门去?往最近的码头的路线。
时璲见她垂着眼睫不说?话,便拿鼻尖蹭了蹭她的脸蛋,笑?道:“不高兴了?那笔聘礼还不能够安你?的心么?”
说?到聘礼畹君就不虞,拽着他?的衣襟道:“你?们家给那么多礼金做什么?我听说?当初世子娶亲也没这么张扬,怎么你?还越过了你?哥哥去??”
时璲笑?道:“侯府凡事有定?例,我自然不可能越过兄长去?。那多出来的礼金是我自己贴的。”
畹君顿时又急又气:“你?贴这个银子干什么?”
时璲见她急得脸都红了,不由纳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