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十五岁那年,她察觉到时瑜对自己的爱慕之心。

畹君虽然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思,可时瑜是她能接触到的人中,唯一一个相貌出众、家世显赫、年纪又相当的少年。

如果能嫁给他,母亲以后也不用卑躬屈膝地朝郑姨妈打秋风了。

或许美貌的姑娘拿捏人心的本事与生俱来,畹君只是略施手段,便引得时瑜对她死心塌地。

就在她以为时机成熟后,便暗示时瑜捅破窗户纸,让家里长辈把亲事定下来。

孰料时瑜说的却是:等他娶了妻子,就把畹君纳为侧室。还再三表示绝不亏待她,将来的吃穿用度比照着正经奶奶来。

怄得畹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自此她才深刻地认识到门第的天堑之深。凭她的出身远远高攀不上侯府,哪怕时瑜对她一往情深,也不会择她做正头娘子。

浪费了一年时间不说,还平白招惹这么一朵烂桃花。她当即断了与时瑜的往来,倒是时瑜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甚至求到了郑姨妈跟前。

郑姨妈膝下无子,跟这个继子的关系冷淡而疏远。

去年三老爷生了一场重病,让郑姨妈陡然生出危机,觉得用外甥女拉拢继子不失为一招妙棋,便亲自去跟云娘商量。

云娘自然不肯让女儿与人为妾,姐妹俩不欢而散,为此她家大半年没登侯府的门。

若非前些日子家里实在拮据,畹君也不必走那一趟,结果闹出后面这么多事。

现在不仅要躲着时瑜,还又多了个时璲。

畹君打算赶紧把姨妈的耳坠补好归还,以后再也不上侯府的门。

她从私库里摸出十两银子,踟蹰着来到金陵最富盛名的珍珑阁,打算买一颗合适的珍珠,请这里的师傅镶嵌上去。

珍珑阁主售金玉首饰,以华丽雅贵、巧夺天工为招牌,整日客流不绝。一楼大堂招待寻常宾客,二楼则专门接待显贵内眷。

她还是头一回出入这种销金窟,低眉敛目在大堂排了会儿队,忽然听到跑堂的伙计高声唤道:“谢府台家的小姐到临,快来两个人出去迎一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