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坠的细绳已经磨得起了毛,掌中那枚莹润的墨玉扳指,被他戴了七年,又伴着她的心跳过了四年。
时璲微微地一笑,将吊坠塞回?去,继续替她解开里面的绸衫。
畹君半睡半醒中嘟嚷着推开他的手。
“穿那么多,五脏六腑都快闷熟了。”他一边哄她,一边将她的衣衫全?解了下来。
畹君身上发着烧,只觉得他身上清凉爽润,恨不能?每寸肌肤都贴着他降温,便不住地往他怀里拱,将他挤得贴到?了拔步床的雕花围栏上。
滑如?绸缎的肌肤贴上来,她整个人又香又烫。借着窗外清明?的月光看去,那莹白的身躯上布满星星点点的红痕,那都是他昨晚弄上去的。
事隔经年后的第一夜,梦中夜夜肖想的场面得偿所?愿,难免动作失控了些。
时璲有些懊悔:“身上还?疼不疼?”
她烧得晕晕沉沉,一时点头,一时摇头。
他又道:“我问?了张太医,你这样的伤风,要出一身汗才能?痊愈。”
“可是怎么出汗呢?”她喃喃回?应。
她烧得浑身滚烫,可他身上有一处比她更滚烫。
“这样。”他慢慢挤进去,“动一动,就出汗了。”
考虑到?她带病之体,他起先很克制。然而病中的她又有种格外的迷糊娇憨,令他忍不住想要弄哭她,弄得她星眼濛泪,香汗涔涔,恍如?雨打?梨花,雾湿海棠。
谢畹君,谢畹君。他心底有个声?音反复诵念她的名字,怎么念也?念不够。
谢畹君,你这么好,这么令人着迷。
怎么就是,他人妻。
第55章 妒风流 要节制,要细水长流!
明熹堂外间门窗紧闭, 屋里熏着暖馨的银霜炭,晨光从窗外透进来, 被板壁上嵌的水晶镜一照,满室清光敞亮。
畹君挽了个单鬟髻,头?上不加簪饰,唯有?前额贴了一片西洋膏药,看上去还有?些弱质纤纤病西施的模样,脸上的气色却红润明亮了许多。
须发斑白的张太医缓缓收回?手,含笑道:“娘子身上退了热,体内残存一点风邪,将养两日便可散尽了。”
畹君谢过他。
张太医一边将脉枕收入医箱,一边捋须笑道:“不是老朽自夸, 若论治风寒湿邪,整个太医院没人比我更?拿手。娘子的病来势汹汹,也?不过两剂麻黄汤发完汗便治伏了。”
玉清正?好拿了赏银进来, 闻言“扑哧”一声捂嘴笑起来。
张太医在太医院德高望重, 行走高门大户多年, 何曾被人这样轻慢过?
他当?即把眼一瞪,对玉清道:“你?笑什么?若不是我这汤剂,你?们娘子怎会好得这么快?”
玉清忙收了笑,把封好的银子递上去, 笑道:“老大人别急。您的汤药自然是顶有?用的。”
她笑睇了畹君一眼, “不过嘛,也?得有?赖于我们娘子身体好,经得起折腾。”
畹君脸上倏地飞起彤云,又窘又气地嗔了玉清一眼。
几十岁的张太医早活成了人精,一瞧这两个小姑娘欲语还休的情态, 再结合方?才略显亏虚的脉象,心下顿时了然,捋须笑道:“年轻人身子再好,也?得有?个度,方?能细水长流呀。”
畹君在人前被这样调侃,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这时,屋外传来一道沉润的的嗓音:“什么细水长流?”
话音落下,人已走进了屋里。
张太医忙起身朝来人打着揖道:“侯爷,您今儿不上值呀?”
“刚下朝回?来。”
时璲穿着朱红圆领补服,鲜亮的颜色衬得他眉目清润,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