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怎么了,这么早便起身?,查案也不急在这一时。”陆晏和把他让进屋,自己斟了杯茶,一边喝一边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李羡之?坐在凳子上,有些?惊慌,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不好了陆督公,我觉得咱们被人盯上了。”

“哦?李公子何出此言啊。”陆晏和慢条斯理的坐下,问道。

“我昨儿在这客栈刚住了一夜,就失了窃,我觉得,这是?江浙那些?人知道了咱们的底细,给我们下的警告。”李羡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

“失窃?不知李公子丢失的是?什么?”

“我放在怀里那张画像,前两日您还见过的。”

陆晏和不在乎道:“一张小像而已?,不值什么,李公子想要,回去再管小娘子讨嘛,要多少张没有。”

李羡之?急道:“陆督公,话?不是?这么说,重要的不是?小像,而是?对方的人能自由出入我们的房间啊,这次只拿走小像,下次怕不是?要拿我项上人头。”

陆晏和瞧他吓破胆的样子顿觉失望,胡乱敷衍道:“李公子放心,东厂几十大高手都在此,我叫他们加强护卫,必保大人性命无虞。”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案子还是?要查。李羡之?只得先?回自己房间去,只是?从此加倍小心,吃饭喝水前都要先?用银针验了毒才敢下口?。

待李羡之?走了,陆晏和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气定神闲,他将茶盏放到?桌上,眼睛余光瞥向桌边的一个尺匣,里头放着的,正是?李羡之?昨儿夜里丢失的小像。

堂堂东厂厂督,竟做出如此见不得人的勾当,实在是?荒唐。

自从陆晏和离宫南下,姜宝瓷在长春宫里整日百无聊赖,吃吃不香睡睡不好,总做春梦。

总担心陆晏和遇到?什么危险,又怕他在路上风餐露宿。

小松子见她一天天长吁短叹,对着虚空一发呆就是?半晌,问她怎么了又不说,便到?李才人面前打趣说:“宝瓷姐姐准是?思念李大人,娘娘瞧瞧她这神思不属的样儿,昨儿晚上吃饭,好悬把碗盯出个窟窿来。”

姜宝瓷气得追着打他:“你?这碎嘴子,胡说什么,看我不打你?。”

李才人看他们闹在一处,也不阻拦,微笑道:“宝瓷也不用太担心,刚不才收到?羡之?的来信,说了一切平安么。”

姜宝瓷闻言脸一红,信是?杏园的小厮送来的,一共两封,一封是?李羡之?托陆晏和寄回来的,另一封则是?陆晏和单寄给她的。

她只把李羡之?的信拿给了李才人,陆晏和那一封则偷偷藏起来,背地里自己一个人看,上面寥寥数语,也没有什么缠绵的话?,只在结尾处有一句:明月千里,寤寐思服,乍暖还寒,勤添衣物,伏维珍重。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纸上,将上面的字迹照得空灵,一个个像是?浮在水波中。姜宝瓷反复读了几遍,心中泛甜,要知道,陆晏和那样古板的人,能说出寤寐思服这样露骨的话?来,必是?想念她的紧。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外头有人唤她,迎出来一看,是?听春来了。

“哎呦,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姜宝瓷见听春形容憔悴,眼哭得像核桃,忙把她拉到?屋里,坐到?床边,细语问道。

听春摇摇头,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抽噎道:“没人欺负我,前儿我娘没了,我在宫里出不去,连她最?后一面也不得见,心里难受,又没处说去,只好来姐姐这里。”

姜宝瓷听了,心中一酸也跟着掉下泪来,她把听春揽在怀里,安慰道:“我也不劝你?节哀,想哭就痛快哭一场,莫憋出病来。”

听春伏在姜宝瓷肩上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