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和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更觉得李羡之?这人两面三?刀,前几日才刚在宫中对姜宝瓷表露衷肠,这才几天,就陪旁的女子了看花灯了。

也只有姜宝瓷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会上他的当,被人当成棋子,耍得团团转。

“相公,你?怎么了?”坐在身?侧的姜宝瓷感觉到?他的不悦,关?切问道。

马车缓缓走在回宫的路上,车内放着一只暖黄的八角灯,映照出姜宝瓷娇花般令人怜惜的容颜。

陆晏和定定瞧了她片刻,缓声道:“没什么。”

为了不让姜宝瓷伤心,他得想个法?子,让李羡之?娶不成旁人才行。

上元节出宫之?行,在姜宝瓷的想法?里,是?她同陆晏和第一次单独相处,两人又有了点肌肤之?亲,虽然还没到?水乳交融的地步,但也应该更加亲密才是?。只要假以时日,总能成事的,她可是?还有好多看家本事没拿出来,就连她最?擅长的小曲儿,陆晏和都没听过,吴侬软语的江南调子,加上令人浮想联翩的香艳辞赋,别说太监,就是?得道高僧来了也得还俗。

她正想着趁热打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陆晏和那边却偃旗息鼓了,接又连多日都歇在东厂,说是?公务繁忙,过几日还要持御赐符节出京办差。

陆晏和给姜宝瓷递了话?,让她不用每日往杏园跑了,想吃什么用什么,他会派人直接送到?长春宫。

一连十多天,姜宝瓷连陆晏和的人都没见着,莫说趁热打铁,一腔热火都憋得熄了,气得她咬碎银牙,暗骂陆晏和不是?个东西:胆小鬼,不就是?亲一下,又没脱层皮,当自己是?没出阁的千金小姐呢,躲得哪门子羞。

直到?正月底,陆晏和终于回宫,请了姜宝玺过去,一见面,还不等姜宝瓷发作,便说要跟她辞行。

“此次陛下派我去江浙,调查税赋一案,短则两三?个月便回,长得话?恐怕要小半年。”

姜宝瓷一听就老?大不高兴:“司礼监、东厂那么多太监,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做什么偏要你?去。”

陆晏和坐在窗下的桌案旁,再一堆东西里挑挑拣拣,最?后拿了两个香囊和一块帕子,都是?以前姜宝瓷送给他的,收在包袱里,一边打包一边对姜宝瓷道:“不是?陛下强压,是?我自己主动请缨要去的。”

“为什么?”姜宝瓷一下子炸毛了,从暖榻上跳起来,凑到?陆宴和身?边,“你?若是?腻烦了我,要躲着我,去外头东厂就是?了,我一个小宫女,连宫门都出不去,还能跑到?大东厂讨你?嫌不成,何苦来,跑到?千里之?外去。”

陆晏和无奈直起身?子:“我何曾腻烦了你?,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听说那边的珊瑚不错,我给你?捎一个,用来挂珠串首饰,摆在桌上,像棵宝树,华光璀璨好看得紧。”

“你?少哄我,既不是?躲我,那你?做什么去,说不明白,我可不让你?出门。”姜宝瓷叉着腰,堵在陆晏和面前,像个市井泼皮。

陆晏和却只觉她无赖的可爱,耐心解释道:“年前李家大公子李羡之?留任户部,接了桩差事,要调查江浙官员勾结豪绅,藏没税银之?事,但到?现在都没抓到?确凿证据,派出去的人不是?在路上遭了劫匪死于非命,就是?一到?地方便再杳无音信。李羡之?便向陛下请旨,决定亲自走一趟。”

“此行凶险,我答应过你?帮李家,而要李氏东山再起,少不得李羡之?这个人物,所以便也请了旨,以督邮之?名,一同前往。”陆晏和顿了顿,递给姜宝瓷一块手牌,接着道,“这段时日你?在宫中,要少出门,等我回来。若有急事,就拿手牌去找福满。”

姜宝瓷握着手牌,一脸担忧:“你?也说了此行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