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隐隐从芦苇中的茶棚里传过来。
只是这样遥远的声音,我就紧张得连手指都开始发抖。
胸口窒息,几如痉挛。
我要如何去见她……在那一夜之后,我要如何去见她?
我这般狂热地在烈日下跑来见她,可现在就在她的身边,我却无力情怯。
丢下马,我慢慢从芦苇中的小径走到渡口的茶棚。
那些穿侍卫亲军服饰的人,正站在最前面,与其他的客人一起冷眼旁观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叫。
我不敢相信那个女人是她,但是,看来真的是。
她瞪着前面看热闹的人,手却顾自抓起身旁的瓷碗,一个一个往脚下丢,似乎故意弄出这样大的声响。
碗碟一只只破碎,很快她整个人就如站在瓷做的碎雪中一般。
她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睛又凶狠又凄厉,砸了二三十个碗碟后,她劈头对众人来了一句:“东西有主人吗?怎么没人出来说话?”
那个摊主早被侍卫亲军拦在外面了,只哭丧着一张脸,什么话都不敢说。
她把人群扫了一圈,没有任何人和她说话。
她似绝望,又似乞求地看着他们:“连骂人的都没有吗?”
她的声音软弱极了,落在周围无声围观的人群中,显得无比凄清。
没有人和她说话,骂她的,笑她的,甚至多看她一眼的人都没有。
侍卫亲军里有个人带摊主去取赔偿,另外的人让大家重新坐好。一阵轻微骚动后,所有的人都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刚才的事情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