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认识他们?”他放下手里的铲子问。
我“嗯”了一声,然后问:“他们关系不错吧?”
“不用说了,年纪轻轻的,当然是分不开的情意,那少爷好相貌好气度,跟神仙似的,可就是被这艾姑娘吃得死死的,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别的不说,将来免不了怕老婆,”那老人笑道,“良缘从来就是天定,我们外人是不会懂的。”
我想到她刚才梦中一样的恍惚笑容,心里突然发了狠,说:“这两个人在一起,真是神仙眷侣。”
“有情人终成眷属,以后也是佳话一段啊。”那老人笑道。
我不想再说,便随口说:“这饼可真香。”
他骄傲地说:“我娘子做的那才叫好,全汴梁人都喜欢,很多大人派下人一大早候门。”
“那我什么时候来吃婆婆的饼。”我说。
“她已经去世了。”他说,可是也并不伤心的样子,只是遗憾地说,“我也四年多没闻到那饼香了。”
原来在记得的同时放下这个人,对有些人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
对我,却是无法。
这贪执念,我没有慧根,无法看透。
花神庙里,全是女子,桃李浓华,莺燕啼啭。
我去正殿把那青柳枝轿马供在花神像前面,今天的花神居然凤冠霞帔,我平时看惯的衣着,穿在这神像上有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前前后后,正殿偏殿都找遍了,各色女子擦肩而过,单单没有她。不知道在哪里。
看见我在那里到处寻人,那些女子也未免用团扇半遮了容颜,悄悄看着我议论。等我转头去看她,却又忙羞怯地转身,露出含笑的双眼。
只是这么多的瞳眸,没有我熟悉的,那一双清扬眉宇。
直等找到后院的竹林边,一缕幽咽的笛声,穿过喧哗钻入耳中。
一曲《醉花阴》。缠绵悱恻。
我知道是谁的笛。
大唐的宁王紫玉笛,大宋的赵从湛。
我循声而去,在游廊花窗之内,隔着稀疏的竹枝,看见她与赵从湛隔了一丈左右相对而坐。
她坐在青石上,默默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他。
他们的身边一片融冶,一切都平缓地流淌向身后。
我盯着她的眼神,湿润润的,那眼睛里有纠缠纷乱的莺声暗啭,春雨繁花。
她却从未用这样的眼睛看过我。
我拥有的,只是那抚慰样的,像那年她塞给我的糖一样,漂亮,甜蜜,却从来未曾有过这样的剪不断,理还乱。
我在她的眼里,其实就是她可以漫不经心对付的小弟弟。
原来始终只有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却以为我已经实实在在地得到。
可我得到的是什么?
他们的乾坤,烟云流转,而我站在一个花窗后,就如站在九重天外。
我什么都得不到。
就如我十三岁时从被窝里狂奔出来,在那露骨的寒风里等待她。眼看着天色亮起,才发现所有都已经绝望。
无能为力。
我把头靠在墙上,仔细想了一想。
我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都是她陪在我的身边,一直都是。
我在这天下再没有人可以相处,只有她,一定要在我身边。
她如果离开了,我要怎么活下去?
她要离开我,我可怎么办?
我在暗地思绪乱滚,煎熬好久,才突然想到一事,低头默然冷笑了出来。
赵从湛,你被迫娶了太后从兄龚美的女儿,可真是不幸。
回到广圣宫里,母后在冲和殿等我。
她委婉地说:“皇上近日出宫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