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清楚,自己爷爷当初就是个外来户。别看陈家村当时的族老请他来陈家村教幼童读书,实际上,他们陈家村是不大看得起他们的。

兄弟俩敲门进来后,陈飞燕就招呼他们吃饭。

陈飞燕这会儿看着陈毅行说了,“大伯哥,你是我男人兄弟,本当是血缘关系极亲的人。可这么多年没见,再近的血缘亲都会变冷。”

陈毅行听了,心里不大自在,没作声。

还是他身旁的汪盈盈,轻轻地应和道:“你说的也在理。”

“好在我们都还活着,能把这份亲缘续下去。”

陈飞燕听了,就按照私底下跟陈毅轩商量好的,把自己草编的手艺,一点一点的教给了汪盈盈和她儿子。

编织草鞋、菜篮子、背篓、捕鱼的草笼子、草衣草裤草帽、蓑衣、挡风遮雨还遮阳的草帘子、蒲团、……陈飞燕都教了。

汪盈盈跟陈飞燕相处的时间一长,她对她的佩服就倍增。

别看汪盈盈现在落魄成这个样子,实际上,她在陈飞燕和陈毅轩这样的泥腿子面前,内心深处还是藏有不少傲气的。

她作为富商家的千金大小姐,还是独生女,一直都被自己的父母捧在手心里的。

她从出生起,就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从来就没干过什么农活,更没有吃过什么苦。

她爹娘在她小的时候,还跟她请过几个女夫子,教她读书认字。

她二八年华,就已经传出才女的美名。

当时很多人对她一见钟情,请了媒婆上他家给她说亲。

她爹娘那会儿其实早就知道,他们这辈子就只有她这么一个闺女。就咬紧了牙,硬是不开口答应。只说她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入赘的丈夫,好继承汪家的家业。

她爹娘当初担心她遇上狼心狗肺的男人,怕那偌大的家业被人夺走,他们还天天带着她,教她怎么怎么做生意,怎么跟人打交道,怎么盘账。

还教会她怎么使派家里的下人。

那个时候她的娘跟她说,她这一辈子都是躺在福窝窝里长大的。以后也是。不用吃苦。更不要亲自做那些脏活,累活苦活。

她这样的金贵人,只需要知道怎么使用下人就行。

……

汪盈盈这两年来,就算是在苦水里泡着,可就因为有自己的爹娘帮她撑起一片天,自己的男人帮她撑起半片天,她其实都没能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有钱的家庭一旦败落后,自己以后的日子会有多难过。

如今天天跟着陈飞燕学习草编,看着这一大家子的人,早上天不亮就起床,晚上天黑了才肯休息,汪盈盈就感觉心头沉甸甸的,肩上的担子都变重了。

实在是憋得慌,汪盈盈有一天晚上就忍不住的跟自己男人陈毅行,小声的说道。

“当家的,以后咱们家也要过这样的日子吗?就这么没日没夜的干?以后咱们的儿子读不成书了吗?”

陈毅行在漆黑的夜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媳妇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谁叫咱爹娘他们在外面做生意又被人盯上了呢?”

“咱家真没钱了,早就成了破落户了。要不是这里有我亲弟弟,咱们一大家子的人早就被冻死在外头。”

汪盈盈听了这话,眼泪哗啦一声就流了下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痛苦,好痛苦。

想到自家以后都翻不了身,孩儿读书也没个着落,她一把搂住身旁的儿子,小声的抽泣起来。

陈毅行见她小声的哭着,也没有开口安慰她,而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想当初有个算命先生跟我说过,我年纪轻的时候就得在外面讨生活,年纪大了就必须回来。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