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看着场中交织的红白双绫,忽觉得有些无奈,摇头轻叹道:“好好的护身法器,硬是被用成了索命凶器。”
哪吒拉开和少女的距离,满不在乎地转着火尖枪:“师父,法器不就是拿来用的?”
太乙真人拂尘轻扫,混天绫不受控制地飞回他手中,与应低头看向自己的往生绫,白绫边缘的金纹流转间隐约可见血色暗痕。
她似乎,还从未用这绫子超度过呢。
“发什么呆?”
带着莲香的气息毫无预警地贴近,发丝拂过脸颊,带来微痒的触感,哪吒俯视着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近在咫尺,清晰地映出她额间那道剑痕般的钿纹。
“你也强不到哪去,往生绫本该是最温和的法器,你倒好,把它使得比刀还利。”
他凑得极近,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莲香,那双寒玉般的眸子被低敛的睫羽遮住,竟显得乖巧起来,眉心的朱砂更是衬得肌肤如玉般通透。
太近了,那股清甜的莲香浓得化不开,几乎要钻入她的肺腑,勾起某种隐秘的渴望。
“哪吒,”心里这么想着,但她却用指尖抵住哪吒心口,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再近一寸,我就让你尝尝往生绫真正的用法。”
“哦?是索命,还是……”他唇角擒着笑意,握住她手腕,带着她的手按向自己左胸,“往生?”
狂傲至极,自负,是她给他的初次印象,但……她微微嗅着少年发间的莲香。
心想:偏偏又好看又香,勉为其难原谅吧。
半晌,他放开手,发尾在空中荡开一道弧线,抬手收回落在场外的绣球,满不在意地说:“可惜,这副身体早已没了魂魄。”
勾人犯错的莲香逐渐远离,消散,她这才回过神来,转眼的功夫,少年已走出大半距离,绯红金线的绣球在掌心随意抛着。
与应轻声重复:“没了魂魄?那站在我面前的是谁?”
哪吒背对着她,将绣球抛起,接住,动作随意:“藕,花,珠子。”
轻飘飘三个字,判定自身为非人之物。
与应朝他走去,赶在他回头之前一把扯住那垂落的马尾,发丝在晨光中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摸起来又软又滑。
“嘶……”哪吒下意识回头,不料她抓得更紧,头皮一痛,“松手!”
“会疼的,”与应非但不放,反而借力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气息交缠。
她眼尾微挑,浅淡的瞳仁里清晰地映着他微怔的倒影,她道:“怎会是死物?”
对方胸膛传来的温度,那眼底生动的火焰,都在无声反驳。
他猛地别开脸,后退一步挣脱,发丝如流水般从她指间滑落。
他掩饰般地提高声音:“你倒是比我想的有意思。”
下一刻,那还带着他掌心温度的绣球被粗暴地塞进与应手中。
哪吒头也不回地摆手,身影融入晨光,声音远远传来。
“辰时,别迟到。”
·
傍晚。
与应沐浴完出来,案几上的绣球在月光的照射下金线流转,映得满室生辉,她伸手戳了戳,绣球咕噜噜滚到墙边,撞出一道细微的声响。
隔壁。
哪吒仰躺在莲池中央的莲座上,指尖无意识缠绕着发梢,一道白影卷着金球破空而来,堪堪擦过他眉骨,落入他摊开的掌心。
墙头传来细微的窸窣声。
清凌凌的声音穿透夜色,带着水汽的凉意:“还你的!”
哪吒抬眼望去。
与应正趴在分隔两处洞府的矮墙上。
月色勾勒着她纤瘦的轮廓,寝衣贴服,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莹亮的水珠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