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应回过神,很快倒反应过来,那位师兄怎么还不见人影?

她垂眸,池中倒影竟让她有些陌生,违和感在心头挥之不去,她退后了些。

“看够了吗?”

清亮的少年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惊碎了池面的平静,与应猛地转身,白绫已出,却在看清来人时硬生生停在半空,她顺着看去。

少年乌发高高束起,眉如墨画,眼尾微挑,唇若涂朱,偏生眼底燃火,生生将那几分秀美压成凌厉的艳色,一袭红袍将周围氤氲的薄雾撕裂开来。

她目光移到对方颈上悬着的乾坤圈上,想来这就是传闻中闹海屠龙的三太子,她的师兄。

哪吒斜倚在一旁的巨石边,火尖枪随意地搭在肩头,嘴角噙笑道:“师父叫我来接人,没想到是个连水都怕的胆小鬼。”

她问:“师父呢?”

似乎察觉到不妙的气息,哪吒凑近了些,长而浓的睫毛几乎扫到她颈侧,问道:“忙着给你准备见面礼,你这里面封了东西?”

这人怎么回事?一点距离感没有吗?

与应耐着性子地说:“放开。”

少女清浅的眸中染上愠怒,清冷容颜因此鲜活几分,哪吒看着看着,竟起了捉弄的意思,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手径直探向她颈侧,笑道:“脾气倒不小,让师兄看看”

话音戛然而止,手下的皮肤下隐约有黑雾流动,哪吒眯起眼,指腹擦过那道若隐若现的金色咒印。

怨气,煞气,混合出的鬼魅之气。

他了然:“果然,师父又捡了个麻烦回来,你身上那东西需要冷静一下。”

说罢,转身离去,红袍划破地面翻涌的雾色,与应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开口拒绝:“不必。”

听到后面不知好歹的声音,哪吒回过身,火尖枪已然显现,枪风卷起池面水浪,依旧是那副笑不达眼底的样子。

哪吒笑着威胁道:“由不得你,要么自己走,要么打晕了拖过去。”

少女眸子眯起,这可真是,丝毫都不给她拒绝的权利,但没必要和这号人物结仇。

与应恢复面上笑意,努力将自己的声音放轻:“明白了,我去就是了。”

少年黑亮的眸子投来审视,显然不信。

果然在下一瞬,雪白绫带飞出直朝他面门袭来,却被闪过的红影截住,红白绫带在空中纠缠数圈,最终打成死结轻飘飘落到水中。

哪吒看着水中纠缠的红白绫带,轻笑出声:“师妹这见面礼,倒是别致。”

与应冷着脸,指尖一勾,往生绫却纹丝不动,两条绫带如不死不休的蛇般,纠缠着在池水中缓缓下沉。

哪吒却俯身捞起水中纠缠的红白绫带,指尖轻抚过那处死结,心想:这一红一白,跟喜丧似的,叫什么来着?

记忆深处,烛火摇曳,妇人压低的声音带着悚然的腔调:“喜事撞丧事,红白双煞呀……”

孩童时的他挥舞着红绫,只觉有趣,嚷着要把花轿新娘子塞进棺材里去。

与应死死盯着少年纤细修长的手指,却想到的是另一层面,太乙真人赐绫时曾意味深长道:“此物与你有缘,亦与他人有旧。”

确实有缘,孽缘。

她抬脚轻轻靠近,正想从背后捅穿他时,鼻尖却萦绕着一股清甜。

她顺着香气发散的地方寻去,眸子随意扫了扫,少年沾着水珠的收手背上不知何时划开一道口子,没有血,只簌簌落着花瓣。

偏偏他本人还不知情,用力扯了扯两条绫子,花瓣都撒进池子了也不在意,见有道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少年轻轻掀起眼皮,将那目光瞪了回去。

与应若无其事移开视线。

他看起来很好吃。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