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恶不除,是?为?同谋,父不父,则子不子。天?道不容?那便不容,世人诋毁?那便诋毁。我行事,只问该不该,不问悔不悔。”

白衣人默然前行,伞柄在他掌中握得死紧。良久,方又开口:“你先前……疑我是?他,如今,却不疑了?”

“是?,不疑了。”她答得干脆利落,无半分?犹疑。

“哦?”

“若是?他,绝不会问我后不后悔。”

伞下的空气仿佛凝滞了。白衣人的脚步有了一瞬极其细微的迟滞。

“在你心中,哪吒……是?何等样人?”

与应未即刻作答。她望着前方巷口,一只湿漉漉的野猫蹿过?,消失在墙头,记忆深处,某个同样弥漫血腥的片段,猝然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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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骸枕藉的妖窟外?,血气浓稠如化不开的墨。少年火尖枪尖犹滴落暗红。他浑不在意地信手振去血渍,几步抢至与应面前,摊开掌心,几颗莹润饱满的朱果卧于其上。

“快看!与应!那老?熊精洞府私藏!闻着就?甜!定是?抢了哪个小妖的,正好便宜你我!”他得意扬笑,脚下正踏着熊精硕大的头颅。

与应接过?那尚带余温的朱果,指尖捻去一点血污,送入口中,清甜汁液在舌尖迸裂,混着浓重腥气。她抬眼望向哪吒灼灼金瞳,颔首:“甜甜的。”

哪吒笑愈粲然,随手又抛了一颗给旁侧瑟缩发抖的小花妖:“喏,见?者?有份!哭甚哭!往后这山头归小爷罩了!看谁敢再抢你果子!”

那家伙……他们当年,不正是?如此?见?何物好,便去夺。管它是?否妖王珍藏,管它是?否浸透血污,只觉好,便毫无顾忌地攫取,不知踏平多少洞府,掠来多少不义之宝。自然,那些灵果仙醪,泰半入了她的腹。哪吒总言,那些毛茸茸的小东西可怜又讨喜,被大妖欺凌得狠了,掠来的果子分?些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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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么??狂傲不羁,目无余子,行事全凭心意,乖戾难测。喜则烈火烹油,怒则焚天?煮海。认定之事,百死无悔。至于天?道纲常、世俗眼光?呵,于他而言,不过?是?碍眼的尘埃,拂去便是?。”

她总结道:“一个……彻头彻尾,无法无天?的疯子。”

伞下的空气再次陷入沉寂。

过?了许久,白衣人的声音才低低响起,似穿透雨幕,投向渺远虚空:“是?啊……”

“这才是?……哪吒。”而他,早就?在失去她的岁月里迷失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