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些的麻雀,竟跳上?他盘坐的青石边缘,歪着小脑袋,黑豆似的眼好奇打量着面?具。
他竟在饲喂这些微末生灵?
白?衣人并未理会麻雀的窥探,他重新拿起木棍,继续拨弄火堆,那只麻雀最终也没敢靠得更近,啄了几粒谷子便飞走了。
药香渐浓,白?衣人用木棍将陶罐自?火上?移开。待沸腾的药汁稍平,他起身,取过陶碗,将药液缓缓倾注其中?。
他端着药碗,转身走向?石榻,与应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将药碗递到她?面?前。
“喝了。”
药汁漆黑如墨,散发浓烈苦涩,闻之便舌根发麻,与应没有犹豫,伸出未伤的右手去接,左肩伤口被牵动,手臂一软,药液险些泼洒。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托住碗底,亦稳住了她?微颤的手,那手戴着同样素白?的薄丝手套,隔绝了直接触碰。
与应抬眼,撞入面?具后的目光,他没有言语,只就着此势,将碗沿轻抵她?唇边,与应垂眸,就着他的手微微启唇饮下。
苦涩滚烫的药液涌入喉间,她?紧蹙眉,强忍呕意,终于碗底见空。
她?闭目,长吁一口带着药味的浊气,额角渗出细密冷汗,唇瓣被药汁染上?深褐,狼狈不堪。
就在?她?以为煎熬结束时,一方素白?的丝帕递到了她?的唇边。
是白?衣人的手,他似乎想替她?擦拭嘴角残留的药渍,这个动作太过自?然,又太过亲昵。
身体比思绪更快,她?向?后一仰,避开了那方丝帕,动作幅度之大,再次牵动了左肩的伤口,痛得她?倒抽冷气,脸色煞白?。
这一避,在?两?人之间划下无形鸿沟,空气凝滞,那只执着丝帕的手,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