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那手若无其事地收回,连同那方素帕,一同隐没于白?袖的深处。
“毒已压制,静养几日,自?可拔除。此处灵气虽稀薄,胜在?清净,可暂避风雨。”
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向?那几棵虬结桃树下,重新盘膝坐于青石,目光投向?谷外迷蒙的远山。
仿佛方才那递出丝帕的动作,从未发生,唯余石榻上?的与应,心口似被重物狠狠撞击,闷痛难当?。
她?缓缓抬手,用袖口胡乱抹去嘴角苦涩药渍,力道有些重,唇瓣被粗粝布料摩得生疼,她?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望向?那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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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这幽谷中?失了刻度,日升月落,花开花谢,皆与这隔绝的小天地无关。
与应的伤势在?草药与谷中?清气滋养下,恢复神速,毒素拔尽,伤口开始结痂。虽仍虚弱,行动已无大碍,她?每日活动范围很小,多时只是静坐石榻,凝望那白?衣人。
他除却必要的取水、采药、熬药,便是盘坐青石,目光投向?渺远,他依旧喂养那些微末鸟雀,无丝毫多余情愫流露。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言语,他送药她?便饮,他递来溪水洗净的野果,她?便默然接过。
直至一个深夜。
谷中?万籁俱寂,唯有风过桃林的簌簌与溪流的低吟,浓云蔽月,只透下稀薄微光,将桃枝投下魑魅般的暗影。
与应睡得不稳,肩伤隐痛,白?日强抑的纷乱心绪在?梦中?翻腾。她?梦见昆仑风雪,梦见南天门外冰冷的金瞳,梦见泥泞路上?倏然消逝的小小身影……
“娘子……”
与应惊醒,黑暗中?她?绷紧身躯,警惕环视,石榻边空无一人,谷中?依旧岑寂,唯有风声树影。
是梦魇?
“娘子……”那声音再度响起,更清晰了些,“好黑……好冷……你在?哪里呀?我寻不到回家的路了……”
声音的来源,竟像是从她?自?己的心底深处传来,与应下意识地捂住心口。
“嘻嘻……” 那声音又变了,“小狗……你躲在?这里呀?跟那个白?衣服的木头人一起?没用的……他找不到我……他不敢碰你……”
是那个心魔的声音!他竟能直接侵入她?的意识?!
“滚出去!”
“滚?” 心魔的声音变得尖利,“该滚的是你们?!是你们?把我丢掉的!是你们?不要我的!凭什么你们?可以躲在?这里看花花?凭什么我要在?外面?挨饿受冻?凭什么!”
怨念缠绕她?的心脉,与应闷哼一声,额角冷汗涔涔,身体不由自?主蜷缩。
“痛么?嘻嘻……这就痛了?还有更痛的呢!那个白?衣服的……他是不是碰你了?是不是给你擦嘴了?他凭什么?!你是我的!我的小狗!我的!只有我能碰!”
与应抱住了头,意识摇摇欲坠。
“放开她?。”
她?艰难地睁开眼。
白?衣人不知?何时已站在?石榻边,面?具后的目光锁定着她?心口的位置。
“呵……木头人来了?”心魔在?她?脑中?嗤笑,挑衅十足,“你能奈我何?她?如今是我的巢!她?的血,她?的痛,她?的因果……皆是我的养料!你碰她?一下试试?你敢碰,我便撕碎她?!”
白?衣人的气息变得危险,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连飘落的桃花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但他终究没有动,他只是站在?那里,视线穿透她?的身体,直刺藏匿于她?心脉深处的污秽。
“滚出来。”
“不出来!就不出来!” 心魔在?她?意识里尖叫,“有本事你连她?一起杀啊!就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