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声音落下,他与脚下巨大的白影,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一点微凉的空气。
喧嚣的长街,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站在渐次亮起的灯笼光影里,手牵着手,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很长,紧紧依偎。
“那……”与应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指向前方灯火阑珊处,一条不知通向何方的小巷,“就从这里开始飘?”
哪吒握紧了她的手,金瞳里映着巷口那盏昏黄摇曳的灯笼,也映着她带笑的眉眼。
“走!”
两道身影,一黄一粉,像两颗被晚风无意吹落的种子,轻盈地汇入了人间?最寻常也最深邃的巷陌烟火之中。
不再?有?既回的拘谨,不再?有?元君的端严,不再?有?三太子的煞气。
只有?哪吒与应,手牵着手,去丈量这浩渺人间?,去品尝那无穷滋味。
前路未知,却因彼此紧握的手,而充满了蜜糖般的甜香与灯火般的暖意。
·
他们牵着手,像两颗被风裹挟的种子,飘过人间?万千气象。
在东海之滨,哪吒褪了鞋袜,追着一只惊慌失措的沙蟹,业火焚天的煞气被海潮洗得干干净净。
与应蹲在潮水刚退的湿沙上,指尖小心翼翼地拨开一枚斑斓海螺表面的沙粒,螺壳在夕阳下流转着虹彩。
哪吒跑回来,献宝似的把一只胡乱挣扎的沙蟹丢在她脚边,沙蟹立刻慌不择路地横着钻进沙洞,与应抬头看他。
“傻气。”她轻声道,尾音被海风吹散。
“给你玩的!”哪吒理直气壮,耳根微红。
夜里,他们宿在渔村简陋的寮棚,海涛是永恒的背景音,哪吒枕着手臂,看窗外星子低垂,仿佛伸手可摘。
与应靠在他身边,呼吸清浅,黑暗中,她忽然轻声说:“像不像……退潮时搁浅在沙窝里的小鱼?”
哪吒不解,侧头看她模糊的轮廓,她没再?解释,只是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行至大漠孤烟,黄沙浩瀚,接天连地,风吹过,呜咽如远古的悲歌。烈日?炙烤着沙丘,空气扭曲。
哪吒用混天绫化?作一顶小小的赤红华盖,固执地撑在两人头顶,投下一片珍贵的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