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执笔人停下来许久,才再提笔另起了一行。
江纵跟警察沿着江畔找了整整一夜。打着强光手电,泥滩上每一个脚印,他都仔细对比,见到有相近鞋码时,他心脏就要猝然缩紧。一晚上下来,他像无数次心脏病发作过那样,浑身上下早就一片湿淋淋。
始终找不到齐向然的踪迹,任凭江纵怎么坚持,警察不愿再做无用功,回了局里汇报情况,要再仔细回看一遍监控。留江纵一个人伫立岸边,望着宽阔苍莽的江面。朝霞已经出来了,却并不灿烂,颜色像还泛着青白色就被人摘下的涩果。
在这世界上活了快二十八年,江纵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一夜间,他不知道沿着江往下游走了多少路程,浑身的温度都被江风刮得干干净净,这条不知道去向何处只顾奔涌的江,在这一刻显得那样无情,耳边的浪涛声哗哗在响,像是对江纵可笑的一念之私的嘲弄。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江纵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