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终她只说:“既然瑞王都知道我今晚会来找你,及时来接我了,我想你也一定早知道我找你什么事。”

“朝廷也够辛苦的,这么久了连个消息都传不出来,居然还要劳烦盛德妃亲自跑一趟。”他颇为嘲讥地说。

可盛颜却清楚地知道,朝廷内、宫城内的事情,他桩桩件件了如指掌。只是他冷眼旁观,静候时机,所以无论派出什么人、放出什么消息,都无法与他联系上。

只到了现在,她不顾尊严与脸面,拼死过来,他才终于出现。

所以盛颜并没有反唇相讥,只慢慢地坐好,竭力维持最庄重的姿态,说:“瑞王一走,圣上重病,人心也浮动了。如今朝廷人才凋敝,也是无可奈何。”

他抬眼看她:“本王听说盛德妃一力支撑朝廷,劳苦功高,真叫人佩服。”

她垂眼观心,平静地说:“我只是一个女人,哪里插手得了朝廷的事情,还是要靠瑞王回来主持朝政,才是正途。”

瑞王笑出来,问:“怎么又有我什么事?朝廷不是前几天还要将我这个逆贼格杀勿论吗?我这乱臣贼子要是再回朝搅弄一番,恐怕有一堆人会糟糕吧。”

盛颜依然不敢抬头,只低声道:“过往一切,你我都有对不住彼此的事情,但是现在是朝廷有难,我们只能先放下以往一切……”

“你我之间,似乎是你对不起我比较多。”他冷冷道。

盛颜料不到他居然这样说自己,她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进自己的掌心,几乎刺破肌肤。

他杀害了她的母亲,而如今却说出这样一句。

但,在他心里,一定觉得她背弃诺言嫁给了尚训,又与尚训一起谋害他,才是更严重更十恶不赦的罪行。只因为他是凌驾于人的那一个,视别人如草芥,而别人的一点对他不住,便是天大的罪过。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缓缓地放开了自己攥紧的拳头,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抬头正视着他,说:“圣上如今的情况,想必瑞王也知道了……现在社稷动摇,连项云寰这样的人都敢造反了,这天下毕竟是你们家的天下,哪有落到外姓人手中的道理?你助朝廷诛灭乱臣贼子之后,自然要接管朝政,到时我与一众当初对不起你的人,全听凭你发落。”

他唇角微扬,脸上自始至终挂着的嘲讥意味更浓了:“盛德妃,京城已经乱成这样,相信也兵尽粮绝了,我要是和项云寰联手,只需数天就可以轻松攻下京城,马上就可以将以前对不起我的所有人铲除,何必辛苦帮你们剿灭项云寰,然后等个一年半载再处置你们呢?”

他说到这里,忽然又笑出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低声说:“就如你,已经落在我的手上,却还妄想着与我谈判,不是异想天开吗?”

她咬住下唇,抬头正视他,却是毫不畏惧:“就算现在王爷顺利攻下京城,可在后人说来,始终都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但王爷若与朝廷一起剿灭叛党,天下归心,当今圣上如今又这般情况,无法再掌管朝政,禅位于王爷是名正言顺,我相信对王爷而言,此举大有裨益。”

“虽然如此,但是反正都是麻烦,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选择现在就面对项云寰的麻烦呢?”他反问。

她用自己的手点在桌上的行军地图,指向南方:“项云寰如今是叛军,自然对天下也有企图,你们现在联手,将来要准备如何呢?瓜分天下,你在北方他在南方吗?”

顿了一顿,见瑞王不说话,她苍白憔悴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意:“既然,你将来总有一天要收拾他的,与其将来要落两个骂名谋逆朝廷和诛杀盟友,不如趁现在朝廷有求于你,过来言和的时候,提前将心腹大患扫荡干净,干干净净登基,岂不是最好?”

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