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另一株枫树探出枝头来,看来要出来的时候也比较方便。
“就从这里进去吧。”盛颜指指松树,说。
他抬头看着这棵高大笔直的松树,脸上露出迟疑的神情毕竟,一看就知道他从来没有爬过树。
被父母纵容着长了多年的盛颜见他这样子,无奈地抱住树干,说:“那我进去吧,我摘一朵桃花给你。”
男孩听她这样说,却一咬牙,把自己的麻衣下摆撩起来往腰间一塞,默不作声就抱住树干准备往上爬。
盛颜赶紧先爬了上去,她身手灵活,比男孩厉害多了,不几下就爬到了第一个枝节分叉处,坐在上面伸手给他,说:“来。”
他抱着树干,仰头看着她。
月光从松树稀疏的枝叶间筛下来,在她的身上流动,她居高临下看着他,风吹起她的头发与衣襟,因为逆光,所以让他眼睛都有点发痛。
她可真厉害啊,比他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他仰望着她,慢慢伸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掌。
在盛颜的帮助下,他艰难地爬上了松树的枝头,也有惊无险地站在了墙头上,盛颜抱住枫树的枝条,缓缓地压下去,很快就落到了院子里,他也学着她的样子,想要慢慢压下枝条,没想到他控制不好,一下子就把树枝压了下去,整个人陡然落在院子里,顿时一个趔趄向前摔去。
站在旁边的盛颜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拉住他,没想到他落地的势道太猛,连带着她也被重重地压在了地上,顿时痛得她按着肩膀低声地叫了出来。
“你没事吧?”他赶紧问。
盛颜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扶着旁边那棵瘦小的桃花一骨碌站了起来。
这里并不像一个妃嫔的住所,低矮窄小的房间,倒像是宫女居处,落满灰尘的门上,连把锁都没有。
把门拉开,一股常年锁闭的朽烂气息扑面而来。盛颜掩鼻转过脸去,男孩却似乎呆住了,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许久,神情恍惚如在梦中。
盛颜见他不动,就牵着他的手,带着他慢慢走了进去。
门窗狭小,屋檐低矮,照不到月亮的房间在这样的暗夜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他机械地进门,右转,是一个很小的房间。一张床板都已经没有的窄床,一张积满灰尘的桌子放在小窗下,一个充当妆台的小几贴着门对面的墙壁放着。
盛颜觉得有点毛骨悚然,有点后悔地说:“里面什么也看不见呀,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
他却一声不吭,走到妆台前,拉开了抽屉。
被风激起的灰尘弥散在暗夜之中,抽屉之中散乱地放着些东西,都是连收拾的价值都没有的破烂,所以被丢弃在这里。
盛颜拿起一张薄薄的纸,看见上面灰黄的花,应该是绣花的纸样。她正拿起来,薄脆的纸却一下子就破掉了,让她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确实没有任何东西,她拉着他又走出来,说:“我们还是走吧,估计你娘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呢。”
他茫然地点点头,似乎沮丧至极,低着头一声不响地走到枫树下,在她之前爬墙出去,又顺着松树爬了下来。
这一番折腾,天色已经渐亮,东方渐渐显露出一种鲜艳的墨蓝色,晨风清冷,吹起他们的衣角头发,整个世界正在最寂静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