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3)

“可是我不能,东北抗联的战士们,还在等着我们的药救命,今天完不成任务,我没有脸回去。”

伊集院明走过去,用枪抵着墨羽的太阳穴,“那我干脆现在就一枪打死你,你就不用跟任何人交待了。”

灯突然亮了,整个书房霎时变得灯火通明。在黑暗中对峙的两个人均是一惊,转头一看,只见穿着白丝绸睡衣的暖暖,泪眼朦胧地站在书房门口。

她迷茫地望着他们,显然对眼前的一幕无法理解。伊集院明立刻收起了枪,再也顾不得墨羽,只是大步走过去,把站在门口的人拉进怀里。

“怎么醒了?又做噩梦了?”他担心地问。

暖暖把脸贴在男人温热坚实的胸膛上,脸上还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缩在男人怀里只是一个劲儿地发抖。

伊集院明心疼地抱着她,像哄着夜哭的婴儿一样哄着她,只恨不得自己能替她受苦。不知道过了多久,暖暖才平静下来,脸贴在男人心口上,好像在听他有力的心跳声,就这样慢慢地睡着了。

伊集院明想把她抱回卧室,可刚一动,怀里的身子就不安地扭动起来。他怕惊了她,只有抱着她靠在书房的长椅上。暖暖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才甜甜地沉入了梦乡。

他轻轻吻了一下她发心,直到听见暖暖均匀的呼吸,才放下心来。向旁边看了看,墨羽还站在那里,没有走。

“她还没好?”墨羽低声问。

伊集院明摇了摇头:“见到军服、肩章之类的东西就害怕,只怕是落下毛病了。”

想起那天的情景,墨羽依然心有余悸。他跟着伊集院明冲进营房的时候,几十个衣冠禽兽正有说有笑地排着队,排在前面的几个已经急不可耐地脱掉了裤子,最前面的畜牲光着身子像条恶狼似的扑在肮脏的床铺上,暖暖像一只绝望的小动物凭着本能奋力挣扎着,凄厉的叫声像把剔肉的尖刀狠狠剜进人心里。

这世上最肮脏丑陋的一幕让墨羽激红了眼睛,可是之后发生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震撼。伊集院明把暖暖从床上夺下来,放在他怀里,只说了一句话:“替我捂住她的眼睛。”

那天的黑夜来得很快,红色的新月宛如滴血的弯刀。风中似乎还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尽管当天的血早就已经干了。当天死去的人,永远没有机会后悔了。

墨羽轻叹一声:“乱世中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浮萍柳絮一般地活着。她是幸运的,有你这样的人物护着、爱着、疼着。可是在这个世上,还有好多像她一样的人,被人□着、虐待着、撕裂着,她们也需要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救她们出水深火热之中。”

伊集院明没有说话,现在他的眼里心里耳朵里只有一个人,再也装不下旁的。

“我们的东三省,已经被日本人作践成了一片焦土。他们烧掉了我们的房子,屠杀了我们的兄弟,□了我们的姐妹。我们的家,我们身后的国家,我们的大好河山,就要面临国破家亡的命运了。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牲在哈尔滨建立细菌试验基地,竟然拿活人做试验。老人,妇女,孩子,不同国籍,不同种族成千上万的人成了无辜的牺牲品。如果不阻止他们,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苦受难。伊集院明,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男人的无动于衷几乎让墨羽想发出无声的咆哮。

“我知道你厌恶战争,可是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你的个人主义根本无法存活。你身上也流着中国人的血,他们也是你的同胞,也是你同气连枝的兄弟,血脉相连的姐妹。这是你母亲的祖国,你女人的祖国,也是你的祖国,你不能就这样置身事外。”

墨羽一番话说得很是慷慨激昂,可坐在长椅上的男人依旧漫不经心,为暖暖拨开颈边一缕顽皮的碎发,方才幽幽低语道:“你要的东西,在书桌第二个抽屉的暗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