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攥着包的手不断收紧。

段闻洲居然还没走!

她要不跑个八百米,直接去找她的司机吧。

有其他人在场,总好过她一个人站在这里。

姜纯熙吞咽两下,错开男人的目光。

那架势像是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上车啊,熙熙。”男人懒淡的嗓音传来,每次喊她名字的时候,那两个字都像是裹满了似有若无的暧昧。

惹人遐想。

姜纯熙抬手捏了捏泛痒的耳垂。

她偏开的视线里,是那只搭在车窗上骨节分明的手,露出半截修长的指。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指骨都冻成了浅粉色。

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在清冷月色下泛出莹莹光泽。

指尖轻敲车窗,男人耐心渐失,催促道:“快点。”

女孩摇头拒绝:不要。

她晃了晃手机,露出她打车的页面:我打车了,司机马上到。

段闻洲朝她伸手。

她下意识认为是男人看不清屏幕,便把手机递过去。

正着了段闻洲的道。

段闻洲拿到她手机,迅速退了司机订单,付了赔偿。

随后把手机往旁边座椅一扔,口吻无辜:“手滑了。”

一个拙劣的借口,短时间内用了两次。

不过该说不说,哄姜纯熙的这一回,态度明显诚恳了很多。

花了心思,但不多。

姜纯熙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个狗男人把她手机抢了过去。

她趴在车窗上,拍了两下,气鼓鼓地比划:把我手机还我!

这个角度,她恰好能看到亮着屏的手机。

她的。

还是取消了订单的页面。

“?”

屏幕缓缓暗了下去。

女孩眸子里的光也淡了下去,她闷了一天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豁口,所有的坏情绪顷刻间争先恐后地挤向缺口。

密密麻麻,将缺口撑开得几乎撕裂。

一时间,她太阳穴胀得厉害,呼吸滞涩。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砸在车窗上,割开了一整片雾气。

她哭得突然。

男人啧了声,从另一边车门下车,二话不说,扛起她往车里塞。

饶是她扑腾得像条鱼,也还是没能从渔夫的渔网里逃开。

“别动。”段闻洲冷声呵斥,在她屁股上拍了下,不轻不重,但姜纯熙羞耻感爆棚。

又委屈又恼羞。

从他怀里挣脱开,缩在角落里闷闷地哭。

哭得段闻洲心烦意躁,在小冰箱里翻了一阵摸出烟盒。

磕了支烟出来。

没抽。

反而把烟蹂躏得不成型,里面包裹着的烟草都泄了出来。

裹着寒气的烟草味在两人之间散开了一点。

他呼出一口气,耐着性子问她:“又哭什么。”

好歹给他一个缘由。

女孩顶着一张哭花的脸看他,湿漉漉的眼睫翕动。

什么也没说。

她哭得一点声音没有,豆大的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看得人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