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3)

翠带舞低风外柳,绛裙惊落雨前霞。在这惊为天人的舞曲中,喧嚣热闹的河面突然安静,人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生怕错漏一个精彩的瞬间。

宝射河上,除了婉转低回的乐音外,只剩下春天万物苏醒,草木抽芽的声音。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玲珑花界坐落于秦淮河畔,朱墙琉璃瓦,碧池珊瑚楼,古朴雅致的屋宇连绵成片,极具规模。

花魁盛会之夜,玲珑花界中宾客络绎,门庭若市。此次盛会,由雍容华贵,国色天香的天香玉夺得花魁之殊荣。金海棠在众乐坊老板娘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中,乐得合不拢嘴。

突然,金海棠锐利地瞄见,门庭处似乎有些异样:一群客人和陪酒歌姬,正在低头窃窃私语。她循着众人的目光望去,不由得也是一愣。

一男一女穿过门外的花树,信步走进了门庭。男子面如冠玉,风流俊雅,似乎是这里的老熟客,一边走进来,一边和相熟的客人和歌姬寒暄调笑。男子身边的绿衣女子,却似很不喜欢这种热闹场面,美丽的脸上如罩冰霜。

金海棠一拍大腿,满面堆笑地迎了上来:“哎哟!我的南宫公子啊!你带着这样天仙般的姑娘前来,岂不是存心砸我玲珑花界的招牌吗?”

玲珑花界这种大规模的乐坊,时常有精通音律的女客光顾。金海棠眼光老辣,见瑟瑟仪容高贵,想必也是出手阔绰之人,便先奉承了开去,反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谁知,瑟瑟仍旧冷冷淡淡,望着金海棠问道:“今晚,皇人月会来吗?”

金海棠一头雾水,南宫秋在旁咳嗽一声,她偷眼望去,南宫秋飞快地对她使了个眼色,悄悄露出袖底两锭白花花的银子。

金海棠又堆起了笑脸,一边拂着脑后梳得油光水滑的发髻,一边殷切地道,“当然会来,当然会来,这位皇……”她一时记不起皇人月的名字,便信口胡诌,声音越拔越高:“这位皇大官人,可是玲珑花界的老熟客了,姑娘不信可以随处打听打听,谁不知道……”

瑟瑟已经不再听她罗嗦,迈步向楼上雅座走去。

金海棠满脸疑惑,南宫秋把五十两银子塞入金海棠手里,忙跟着瑟瑟走上楼去。

金海棠顿时把疑惑抛在脑后,眉开眼笑地将银子掖进怀里,又去招呼别的宾客。

冰簟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虽然隐隐有外界的喧闹声传来,但是广陵花的房间里,却十分清净。

她早已换下华服,洗去浓妆,此刻身着一袭素淡衣衫,斜倚在贵妃塌上,就着皎洁的月光,读一本泛黄的诗集。

粉侯安静地坐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若非他不时拂一弦面前的古筝,带出一串珠玉般的音符,否则还真难发现,房中有他这么一个人。

今晚,玲珑花界宾客爆满,名震扬州的四位花旦,自然都清闲不了。但由于粉侯身份特殊,金海棠特许广陵花只接待粉侯,而不必像其它三位花旦一样,身着盛装在前厅弹丝弄竹,逢迎络绎不绝的官宦富商。

广陵花一直埋着头,津津有味地读诗。

粉侯开口打破沉默,笑:“小陵,平时,你总是这么对待慕名前来品乐赏舞的客人吗?自己躺着看书,却让客人弹琴给你听,跳舞给你看?”

广陵花抬起头,一脸苦相:“小侯,于音律一道,从小你就比我精熟。在你面前弹琴,我不是布鼓雷门,贻笑大方吗?”

粉侯道:“那你就跳一支舞吧,虽然我看不见,但我喜欢听你跳舞的脚步声。”

广陵花的脸上苦相更盛:“不瞒你说,下午跳舞时,我不小心把腰给折了。当时幸好我死撑着,才没在舞台上出丑。”

粉侯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下午在舞场上,我并没有听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