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故意激怒瑟瑟,趁她心神不定之际,偷走她佩挂腰际的冥光符。幸好,瑟瑟和那名宫装侍女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七星圣令上,她才能险险得手。
在宝射河下游,广陵花洗去脸上的粉侯妆容,露出自己原本的容颜。在粉侯的面前,她并不需要伪装。
这几日,鱼龙馆的戒备格外森严,清风阁的精锐人马,几乎都集中在鱼龙馆。
广陵花轻轻掠上屋檐,轻松地绕过几重院落,众多的明哨暗哨形同虚设。她驾轻就熟,径自摸向粉侯居住的房间。
粉侯昨晚伤得不轻,他平躺在柔软的床上,睁着漆黑的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其实,对于他来说,睁眼和闭眼没有任何区别。
大夫替他包扎好伤口之后,素来爱静的他,遣散了所有的人。他不喜欢有陌生人在身边,尤其是在伤势这么严重的时候,那让他觉得不安全。
一阵清风穿房而过,粉侯“嗖”地立起身。
粉侯试探着问道:“小陵?”
房中又是一片寂静。
原来又是幻觉,粉侯叹息。他的心空荡荡的,头脑中也空荡荡的。正常人失落的时候,还能有回忆的画面,可以一遍一遍地温习,而他,却只能迷失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
“喝了它,小侯。”突然,粉侯的唇,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听到这熟悉不过的声音,粉侯笑了,张嘴,闭上眼睛,任那苦腥的液体缓缓滑进喉咙。
不是幻觉,真的是小陵。昨晚一战,果然不是他和小陵的结束,他们的情谊,没有那么脆弱不堪。
粉侯不由得笑了,带着药草气味的液体,像一条冰冷滑腻的蛇,顺着食道滑入胃中。素来多疑的粉侯,虽然微微皱眉,但却没有拒绝。只要是小陵让他吃的东西,即使明知是毒药,他也不会拒绝。
然而,这药液却并不是毒药,因为喝完之后,粉侯明显感觉到,淤滞的血液开始活散开来,甚至连封僵的真气也开始在丹田中运转。
“这是什么药?”粉侯忍不住问广陵花。
“血灵散,江湖中失传多年的《十药神书》中,所记载的疗伤圣药。”
“你从哪里得来的?是皇人月给你的吗?”
广陵花苦笑:“小侯,我就是圣手皇人月。”
粉侯惊诧。没来由地,他感到很悲伤,十二年前那两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已经被时光之河湮没。在分隔两地的七年中,他们各自有了自己的秘密,自己的人生。
一入江湖岁月催,现在站在这里的,已经不再是鱼龙馆的小侯和小陵,而是清风阁主粉侯和圣手皇人月。
广陵花似乎也察觉到了粉侯的悲伤,不由得黯然:“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这个事实,永远也不会改变。”
粉侯和广陵花是朋友,可是天星宫和皇人月却是敌人。清风阁离不开天星宫,而粉侯离不开清风阁。
“不,你不可能是皇人月,二十多年前,你还没有出世,怎么可能是皇人月?”粉侯不可置信,也不愿相信。
广陵花咬着嘴唇,道:“以后,我会告诉你一切,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广陵花把冥光符塞入粉侯手中时,粉侯的手,明显僵了一下。
“小侯,我要你带着冥光符,去阻止天星宫的人马东来。”广陵花严肃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粉侯退后一步,没有作声。
广陵花苦笑:“你可以拒绝,因为,这毕竟是关乎清风阁存亡的大事。”
粉侯垂着头,还是没有作声。
“算了,就当我没有说过。小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还是朋友。”广陵花已经放弃,让粉侯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