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剂擦拭屋内所有物品除了钢琴以外,这是杜聪文再三强调的,他可不敢再冒险,让汤晨星碰他的宝贝。拼木地板每天都要打蜡,还不准她用打蜡机,非要她跪在地上用手一吋一吋地打蜡不可,这当然也是杜聪文的意见。

现在看到她仆伏在地上。高高在上的杜聪文,不由得扬起嘴角,心里思忖已经一个礼拜了,她现在必然十分后悔跟他作对,要是她诫心诚意跟他道歉,或许他会考虑。宽宏大量地放过她。

心念一动,杜聪文走进琴房,还故意挡在汤晨星所在的地板前方,想给她一个表达歉意的机会;不料,汤晨星头也不抬地绕过他站的位置,继续擦她的地板。

杜聪文难以相信地瞇起眼,她又再次无视他的存在,她竟然还是像以前一样那般无礼,那他也不必客气了。

“我现在要练琴。”他口气高傲地宣布。

汤晨星的反应是站起来,提着水桶到离他最远的角落去,继续跪下来进行她的工作。

“喂!你没听见我的话吗?”他加大音量。

汤晨星无奈地停下动作。不愠不火地抬起头瞧他。心里在纳闷:他要练琴,干她何事?

只见杜聪文表情愈来愈凝拗,她叹口气说:“我只负责打扫,你要不要练琴是你家的事,干嘛一直嚷个不停,难不成还要我帮你?”

杜聪文一听,差点儿吐血帮他?像她这种只会弹奏“小蜜蜂”的角色,也敢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他眼一翻,不屑也说:“凭你这种幼稚的音乐程度,也想帮我?哈!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他捧腹大笑。

汤晨星瞪了他一眼,低下身子不再管他。

杜聪文无趣地停住笑,表情一肃,命令道“我练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场,你出去!”

“不行!”汤晨星简洁地回答。

“不行?”杜聪文以高亢的嗓音重复一次。

“今天早上我一定要完成我的工作,如果你受不了有人在这里,那就下午再练琴吧!”

“你认为,我该配合你的时间?”

“当然。”汤晨星理所当然地点头。“你整天无所事事,什么时候练琴都可以呀!”

“你实在太过分了!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分,你只是我家请的”

“我当然清楚自己是什么身分。”汤晨星伸手打断他。“我的工作就是维持这里的清洁;而我也正在这么做。请你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

“我浪费你的时间?”杜聪文已经气量了,只能一再地重复汤晨星的话。

汤晨星本不想再多说,可是。看他一副愚蠢的表情,似乎完全听不懂她的话,她只好捺着性子再解释:“今天下午我轮休,所以,现在我一定要完成所有的工作;不管你决定现在练琴,或是换个时间都好。只要别再打断我工作就行了。”

杜聪文瞠目结舌地望着她自在地走回去擦地,脑中由于太过气忿而不能正常运作,呆愣地步出琴房。侍他恢复神智时,人已经站在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