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又败给她了不!不是这样,他只是一时被她理直气壮的态度给唬住罢了!
他突然对自己不满起来,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弃守琴房?该离开的人是汤晨星才对!
杜聪文开始在心中数落着汤晨星的罪状她态度傲慢、目中无人,还差点儿毁了他的宝贝钢琴。不仅如此,还数度驱赶他离开他的地盘,现在又要求他配合她的工作时间来练琴!
确定自己胸中已凝聚了足够的怒气来对付汤晨星后,杜聪文憋住满腔怒火,气势雄壮地走进“战场”。
“你马上滚出去!我现在要练琴。”
又来了!汤晨星嘀咕着,认命地放下抹布,跪坐在地上说“你要练就练吧!不要再来烦我,好不好?”
“你听清楚,我要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现在!你听到没有?”
“为什么我得离开?”汤晨星也火了,挑眉不悦地反问:“我做的事又不会发出声响,根本不可能干扰你练琴呀!”
“我就是不喜欢有人在这里。”
他真是极端自我!
汤晨星摇摇头说“我不懂,如果有人在,你就不能弹琴,那你怎么开演奏会?怎么参加音乐竞赛?难道都叫那些听众、裁判们躲在门外偷听吗?”
“他们跟你不一样,他们都是有专业的音乐水准,懂得欣赏我音乐的人。”
“是吗?”汤晨星嗤之以鼻。“好的音乐应该是雅俗共赏的,你要是真那么厉害,为什么害怕我在这里听你弹琴?莫非连我这种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也能听得出来你拙劣的演奏技巧。”
“你在胡说什么!我从小就被称为‘音乐神童’,还曾经得过三个国际音乐大奖;从来没人批评过我的音乐才能。连音乐界巨擘布格朗特先生,都曾经公开表示我是个天生的钢琴家。”
“布格朗特?这个人我连听都没听过,他说的话怎么能让我信服?搞不好那些赞美你的人。都是看在钱的分上才口下留情的。”
“你你”杜聪又一时语塞。
“你说什么都没用的。除非我亲眼见过、亲耳听到。否则,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如果你真的不行,就老实承认好了,我也不会故意留在这里看你丢脸。”
话一说完,汤晨星快速地瞥他一眼,看他涨红的脸转为青紫色,随即低下头以掩嘴角藏不住的笑意。想不到。他这么禁不住他人的激怒,她敢肯定,为了保住面子,他绝不会再打断她的工作、要她出去。哈!
杜聪文确实被她的话给制住了,这下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把一腔怒火发泄在钢琴上。
在一阵“叮叮咚咚”优美的琴声中,汤晨星兴致高昂地哼着,她刚学会的一首闽南语歌曲
今仔日风真透 头家的面臭臭
代志也抹讲盖大条 啊着烦恼甲强要挡抹条……
今仔日风觉透 剩我这傻愿头
代志是永这做抹了 薪水总是嫌无够……
※ ※ ※
他走进书房,伸手正想打开灯,赫然发现,笼罩在小桌灯晕黄光影中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女孩。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身,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发出好奇的光芒。
“就是她让大哥气得半死的?”他带点儿讶异的自言自语,佩服地端详着蜷在椅座上,有天使般睡靥的陌生女孩。
瓜子型的脸蛋、齐耳削薄的短发、细致的五官,每个部位看起来都是那么迷你,真令人难以相信她有能力跟个性强烈的大哥相抗衡,他心里称奇不已,双眼再次巡视着她,猛然对上了一双他从未见过的无比清澈明亮的眸子像猫一样机灵、警觉的眼神。
“你醒了。”他脸上自然涌出笑容。“我是杜怀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