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蒹葭摇头,心里松了口气。这她不需说谎,她从没听过他。
奚德茂私下打听了冯邢琰的背景,知道他家世特殊,行事作风偏颇无常,端看是否有利可图,但确实是个有信用的商人,传言说只要是他涉足的生意绝对获利,废铁也能变黄金。
「你别多虑了,冯爷这人我信得过。」
「他真的不是好人。」司马蒹葭懊恼地看向窗外,不知该如何说服奚德茂相信他另有所图。
她不能告诉奚伯伯他要她盗墓的事,奚伯伯知道了一定会反应过度,再也不许她出门,免得流言传开,引来麻烦。
看来,只好找他说清楚了。
冯邢琰不满自己异常的举动,为何她一个动作就引起自已过度的反应?!
尚未了解对手前,正面冲突是最该避免的。
她的眼神似乎具有点燃自己情绪的效果,冯邢琰推断有这样的影响是因为他不习惯居於下风,向来都是人求他,何时轮到他求人?
冯邢琰心火郁闷地想:哼,「他们」得付出相当的代价来补偿他。这样的想法稍稍平息他心中的烦闷,精神专注地思考对策--根据送到他手上的情报,她不定时出门,想来是去盗墓;他住在奚府时,她几乎不出门,镇日待在自己屋里,奚府下人对她的看法是古怪,不多话。
她确实古怪不多话,冯邢琰皱了眉,这点他可有实际体验;莫怪奚裕生直嚷著要娶小妾,他想到上回听到醉酒的奚裕生跟司马蒹葭说的话。
他必须找出她的价码--也就是她在乎的东西。这是个难题。本想从奚家父子下手,但今日所见,显示他们之间的关系透著不寻常。
他斟酌思考的视线落在桌上价值一千五百两的东西,这笔帐当然也算在那群家伙头上。迄苏力克提供的情报应该不会错吧?
只是,她已有一屋子这样的东西,还会稀罕多几个?他倒想知道答案!冯邢琰扬唇泛出不善的笑容。
整个厅院黑漆漆,连个当差的丫头都没看到。
奚府的仆人也太没规矩,冯邢琰皱眉,心里斥道。她屋里与他那日所见相同--一片凌乱,似乎完全没人整理过。
「爷。」孪生昆仑奴之一的金宝拿出火摺子问。
冯邢琰摇手;他背手踱出屋子,在院子里等人,金宝、银宝像两具烧黑的门神左右守著--含苞待放的一朵朵月下美人--琼花,在月下泛出玉雕般的洁白光泽,吸引了他的注意。放眼一看,这院子里除了墙边散发独特雅致芳香的一排花外,种植的全是月下美人。
这勾起了他的兴趣。走近一瞧,这院子里的园圃被人细心照料著,月下美人株株叶泛光泽、花苞硕大,可以想像夜半盛开时的场面。
向来鄙弃浪费时间在所谓闲情逸致上的冯邢琰,此刻倒是颇能理解奢靡无道的隋炀帝为何会数次到扬州赏琼花。
脚步声接近,他回头,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丫头--今天厨房忙著预备筵席招待贵客,忙到现在才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还没坐下又被追来这里送饭,小丫头白儿又是叹气又是扁嘴,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苦命?
辛辛苦苦送来的饭菜,每回不都是原封不动拿回去!
她看了看未点灯的屋子,嘟哝著:「又不在。」眼珠子转了一圈,心想就这么放著吧,「她」回来自然会看见。
「站住。」冯邢琰眯眼喊住将食盒丢在院子口就要走的偷懒丫头。
「啊!」刺耳的尖叫声让他眉头扭曲,不耐烦说:「捂住她的嘴。」
白儿瞧清楚了说话的是站在院子里的公子,张得大大的口刚要闭上,看到一尊巨大的黑色石像动了,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咿……啊!有……鬼……」这回惊吓过度,连声音都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