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问了后才觉得多余,他毕竟不能只是我一个人的子瑾,他还是南域义军的襄南王。于是睫毛垂下来,难免有些失落。
他好似看穿我的心思,说道:“去益州。”接着又弯起了眼睛,望着帐顶像是在幻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
益州?我翻然想到,那是我曾羡慕过的,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在益州开肆买酒,相守终老。他大概来寻我的时候就已经交代好军中的一切,不打算再回去。放弃了家仇国恨,放弃了皇权野心,仅仅是为了我。
他又说:“我不过是三叔的一张正名的旗号,不回去也罢。“
心底渐渐被湿润覆盖,不禁伸出手将他的腰环住,然后卷缩在他怀中。一串举动又惹得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在爹娘坟前,他斟了三杯酒,只说了一句话:“我会待月儿好,请二老放心。”
闵府外格外地平静。
将房地一切留给荷香,托她照看周叔。可是楚仲与留在郡外的七、八个贴身侍卫无论如何也辞不掉。他说至少得把我们送到益州安了家才放心。
于是,我们一行人买了驾牛车让我换上男装,快马南行。难的是去益州必经雍州混乱的战后之地。
乱世中的血腥残酷一一直白地呈现于眼前,让我们每个人的心绪日渐低落。
第18章
“蹋、蹋”的马蹄声拌着牛车骨碌地转动,在驿道上分外响亮。
这已经是进雍州地面的第三天。日头渐渐移到头顶,天上没有一丝云,初夏火辣辣的阳光毫无阻挡地倾泻下来,让车蓬里蒸得透不过气。子瑾最初要与楚仲一同驾马,却被我拉住威胁道:“你骑我也骑。”
他笑:“你男人哪有那么娇气。”我又羞又恼,自从在客栈里与人学到“你男人”这个词,他就一直自豪地挂在嘴边,话也多了起来。
我掀开车帘看了看前头的子瑾。道两旁光秃秃的田地,热浪蒸腾,好不容易路过几株老杨树,便在阴凉下就此打尖。
下车时,脚落在草丛中忽然踢不一个白生生的骷髅头,我猛地叫了一声。子瑾与楚仲同时拔剑奔来。低头细看,只见乱草中,触目惊心地散卧着好几具腐烂的尸体。不知是战死还是饿死、病死的。我忙捂住嘴,别开脸。不想又在几块乱石中看到一堆人骨。心中阵阵发酸。子瑾却怔怔地盯这那堆东西,申请闪烁,漂浮不定。
忽然,前方传来男人的吆喝和妇女的恸哭,还夹着幼儿的号啕。顺声望去是前面土丘后侧的一度土地庙,楚仲立刻带着两个人打马前去。子瑾护住我走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