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把邵追和和解药都交给我。”阮霜白波澜不惊地命令,淡然的语气中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苏坠紫一愣,继而顺从地点头:“是,邪王。”
她回头对宇文邑吩咐几句,宇文邑领命走开。
苏坠紫抬头直视阮霜白,眼中死寂如寒冬:“白,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邪王,也是我最后一次听命于你。因为,在你拿走你想要的两样东西前,你也得交出一样东西。”
阮霜白疑惑。
苏坠紫缓缓道:“你得交出邪王令。没有你的这七年里,异邪道在我的统领下,不仅没有衰微,反而更加强盛。所以,有没有你这个王,对于异邪道来说,都已无关紧要。你虚拿着邪王令也是浪费,不如交给我更名副其实。”
阮霜白冷笑:“紫儿,你想做邪王?”
苏坠紫也冷笑:“白,你曾经答应让我做邪后,可是你没有兑现承诺。不过你放心,现在宇文邑会替你兑现这个承诺。”
阮霜白神色肃然:“你要让宇文邑做邪王?你别忘了,他可不是异邪道中人!”
苏坠紫笑:“没关系,我说他是,他就是。”
两人说话间,宇文邑已经将奄奄一息的邵追和带来。
伽罗哭着扑向遍体鳞伤的师父。
苏坠紫把解药递到阮霜白手中,然后摊开手掌,望着阮霜白。
阮霜白面无表情地将邪王令交到苏坠紫手里。苏坠紫拿走邪王令,带着宇文邑离开。
在夕阳的金色余晖里,苏坠紫神色黯然,她悲伤如耳语的声音,在夕风中碎成残片:“白,为了那个女人,你竟连异邪道也不要了吗?”
阮霜白微不可闻的回答,像是一场徒劳的争辩:“我不是为红莲隐,我为的是清平剑!”
水仙欲上鲤鱼去,一夜芙蓉红泪多。
虽然已经是令人神清气爽的清晨,但对于双目失明的红莲隐来说,白天和黑夜并无多大区别。
九子铃迎风而动,红莲隐倏然起身,来至茅舍外。她从铃声中察觉,阮霜白带了另一个人来。九子铃响轻柔而缓慢,应该是一个武功平平的人。
阮霜白隔着红莲剑池,向红莲隐打招呼:“早啊!红莲!今天天气不错哟!”
不知为何,听到阮霜白的声音,红莲隐原先烦躁不安的心,竟然清宁了下来。
“接着!这是刚刚采下的野果,还带着露水呢!”
“刹刹!”阮霜白的话音刚落,一包绿叶包裹的新鲜野果随风而至。
红莲隐反手接住,毫不费力。抱着沉沉的野果,闻着果木的清香,红莲隐心中竟泛起一丝甜蜜。
十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耳边充满阮霜白的声音。每天早上,他隔着剑池和她打招呼;每天中午,他隔着剑池向她发牢骚;每天傍晚,他隔着剑池给她说笑话;每天晚上,他隔着剑池威胁她交出清平剑。他的声音填满了她空荡黑暗的世界,让她不再觉得孤寂。
每当阮霜白在林中猎到野味,用新想出来的方法烹调好,乐颠颠地跑来向红莲隐炫耀时,红莲隐就会一边吃着美味的烤肉,一边用最阴损的话打击阮霜白。可怜的阮霜白自尊心严重受创后,就会失魂落魄地跑到大树下,一脸郁闷地蹲着数蘑菇。
周而复始,日子在这些声音中一天天过去。红莲隐黑暗的世界里,也只有这些声音可以依凭。她不敢承认,听见阮霜白的声音,是她惨淡生命中最纯粹的快乐。她也不敢承认,抱着清香的果子,要比抱着冰冷的清平剑,幸福温暖得多。
“怎么这么酸?白,你摘果子时,两只眼睛是拿来出气的吗?!!这些果子明明都还没熟嘛!”红莲隐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野果,一边阴损阮霜白。
阮霜白也不分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