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朝母亲看去。
谢云谏见势不妙,忙也将地上的识茵扶了起来。见她泪水都在眼眶之中打转,又心疼地揽住她软声安慰。
武威郡主冷道:“瞧我儿说的,只不过是个新妇拜见长兄的礼节,怎么你们兄弟俩口口声声都好似在责怪我为难茵茵一样。茵茵美丽温顺,母亲喜欢得不得了,又怎会为难她?”
再说了,云谏是有资格心疼顾氏,他有资格吗?
她今日弄这一出,就是要绝了他的愿既然他选择把顾识茵还回来,这一杯茶下去,伯媳名分已定,就该放手,省得到时候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场面一时又沉凝不已。谢云谏只当母亲是因为哥哥的忤逆而生气,从而迁怒了妻子。忙上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长兄已经喝了茶了,都是一家人,怎么吵起来了。吃饭吧吃饭吧。”
又殷勤地拉着识茵在桌间坐下:“茵茵,吃饭吧?”
识茵红着眼眶睇他一眼,他似全然不知道他们两个的事,也并不能知晓她此时的委屈,只温和望着她笑。
眼眶又添了一缕风露,她颦眉低下头去,轻轻颔首。
侍女很快上了晚膳,因了方才的不愉快,谢云谏一心要缓解气氛,便同母亲道:“说起来,长兄马上外放,以后咱们一家人要想再完完整整地聚在一起吃饭,也就难了。”
“额,不对。”
习惯性地从哥哥的餐盘里夹了块排骨后,他又改口,看着哥哥笑得戏谑:“阿兄还没给我娶嫂嫂呢,哪日把嫂嫂带回来,才算完整!”
谢明庭并没有和弟弟拌嘴的心思,不过冷眼以待。武威郡主忍俊不禁:“瞧你那馋样!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从你哥碗里抢食。你新妇还在呢,也不怕她看了笑话。”
这话说来另有缘由谢云谏幼时挑食,喜肉不喜蔬菜,武威郡主溺爱幼子自是随他,但一向宽和的陈留侯却在此事上较为严厉,给幼子的膳食中每每少肉多菜。
那时候,谢明庭总是暗暗将自己碗里的肉食挑给弟弟,自己则代替他吃下那些他不爱的蔬菜。以至于到了现在,谢云谏总还习惯去拣哥哥餐盘里的食物。
当着识茵的面,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当然馋,儿子一年到头难得在家陪母亲用几次饭,能不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