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间,伸手抚上那一截纤弱细颈:“你把铃铛取下来了,为什么。”
“为什么?”她喃喃反问,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自嘲地笑出了声,“你说为什么呢?”
“你不是知道的吗?你故意骗我说你今天要走,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吗?愚弄我很好玩吗?很有成就感吗?谢少卿?”
“我又究竟该怎样称呼你呢?是郎君,还是大伯?谢少卿?!”
她语声疾厉,甚至有几分歇斯底里、咄咄逼人,看他的目光亦不似往日的柔情脉脉,而是比对待仇人更甚的漠然。
仿佛被这一眼剜去心头一角,谢明庭心里火辣辣的疼。
他知道她会生气,会难过,但料想她既真心喜爱他,生气难过也只会是一时的,怎样也不该是现在这般的仇恨。
她喜欢的不该是他这个人么?名字与身份都只不过是外在,难道拿去这些,她便不喜欢他了吗?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我并非想要愚弄你。”
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又过低地预估了她的愤怒。
“茵茵,若你愿意,你还是可以像从前一样,唤我郎君。”
“我也还是从前的我,除却一个名字,并无改变。”
郎君?
识茵苦笑一声,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我的郎君吗。”她自嘲地反问,“是,我是什么都不知道,被你们瞒在鼓里,可你呢,你是清醒的啊,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弟妹,却还要……”
识茵说不下去,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从前的她多可笑啊,以为他是夫君,就算心有疑虑也几乎可以算得上百依百顺,什么都做过了,却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
她所以为的夫君并不是夫君,而是大伯;
她所以为的夫妻恩爱也不是夫妻恩爱,而是通|奸。
且不说事情败露后她将面临怎样的刑罚,单是那些流言蜚语,就足以砸断她的脊梁骨,让她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可又凭什么呢?她什么错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罢了!谢明庭、武威郡主、云袅、陈砾……陈留侯府的所有人都在骗她,她像提线木偶一般被他们戏耍操控了两个多月,又凭什么,要她来承受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