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仅仅抓住丈夫的心却还不够,常言道,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他现在喜爱她只是因为她还年轻貌美,可后来呢?谁又能说得准呢?
她需得拿捏住了他,再徐徐图之,若是能让他带着她搬出去、让她管家就更好不过,这样,就算日后色衰爱驰,掌握了家里的财政之权,也有傍身的东西在。
不过……她重新躺下,目中又掠过几分迷茫。如果真的有他变心的那一天,她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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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这一通痴缠,谢明庭赶赴九洲池时,硬生生迟到了两刻钟。
台下羽林拱卫,台上公卿满座,女帝陛下已然到场,谢明庭忙上前行礼:“臣来迟了,还请陛下宽恕。”
嬴怀瑜正高坐主位之上,仅掠了他一眼:“快坐下吧。下不为例。”
她面色嫌恶,对他的厌恶掩也不掩。谢明庭微微一怔,知道她仍是恼自己请求外放之事,面色如常地拣座入席。
今日朝廷各部似乎来得格外齐,尚书台、中书省、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甚至京兆尹皆已到场,连那位已经致仕的高太傅也在。高邺捋须而笑:“这是陈留家的老大么?许久未见,越发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了。当真是‘芝兰玉树,生于谢家庭阶’。”
高邺是女帝之师,亦是他父亲的老师,于情于理都得做足了表面功夫。谢明庭恭敬行礼:“太傅谬赞,晚辈谢明庭,见过太傅。”
“可不是许久未见吗。”
周玄英却趁机插言,“太傅有所不知,我们也许久未见到他了,今日能见到他,还是托了陛下的福。”
“启禀楚国公,是家中有事绊着了。”
“是吗?”周玄英笑得肆意又放纵,“孤还以为,谢少卿近来金屋藏娇,是被女色绊住了呢。”
只此一句,在场之人都忍不住看向席间那身着赤色官袍、如玉树挺立的青年陈留侯世子、谢少卿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竟会金屋藏娇?不知藏的是哪家女子?
谢明庭方要开口辩解,女帝却开了口:“好了。”
“说这些无关的做什么,接着方才的说。”
谢明庭于是拣了位置坐,席间的议题又回归到方才的案子上,乃是一桩内乱案,中书省的一名官员与其寡嫂通|奸,被人告发至京兆尹,京兆尹随后上报。
原本,按照《魏律》,通|奸是一年半的徒刑,强|奸则罪加一等判处两年。但这案子的复杂点在于,一来不好判定是通|奸还是强|奸,二来,二人是有亲缘关系的,案件的性质一下子就变了。
魏律,诸奸兄弟之妻者,流二千里。若是强|奸,则是绞刑。
然,当事人是中书台的一名谏议大夫,属于“八议”的范畴之内,即通过大臣集议、再经天子裁决,可酌情减免刑罚。
京兆尹才复述案件完毕,周玄英即嚷出声来:“他怎么犯下这样的事来!还是读书人呢,这简直禽兽不如!”
话锋一转,又直指身为中书令的封思远:“俗话说上行下效,可见是中书省的风气不行,宋国公身为长官,任重而道远啊。”
封思远从不与他逞这些口舌之争,面露惭愧:“楚国公教训的是,是臣的失职。”
女帝面色肃穆,唯看向谢明庭:“有思,你来得正好,你来说说,要怎么判。”
众人闻言,皆心生戏谑。分明大理寺卿韦沐就坐在席间,陛下却谁也不问,专问姗姗来迟的少卿。可见这状元郎还真是颇得盛宠,早晚有一天也得封个国公。
周玄英则冷笑,得意洋洋地睨向谢明庭叔嫂通|奸,与谢明庭如今强占弟媳的境况何其相似!这哪里是器重,小鱼这是在敲打他呢,可见是恼了他了。
一时众人目光如矢,谢明庭面不改色:“通|奸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