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追到此处的谢云谏。
那声音如同响雷滚在门上,还跟着云袅等婢子的几句“二公子您不能进去”,两人俱是一震。
识茵不明所以地抬头去望,却只望见他挡住窗间天色的下颚与阴阴欲雨的眼底。下一瞬,暴雨疾风突至。她被掼在榻上,双手都被他紧紧缚住,唇舌更是被他随手攥过的一团衣物堵住,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屋外,谢云谏来得突然,云袅等人乍然瞧见他,唬得几乎魂飞魄散。忙小跑着跟上去阻止:“郎君、郎君!”
她在庭院中将人拦住,声音都紧张地打着颤:“二公子请稍候一步,世子,世子已经歇下了,还请您到西厢房稍候……”
顾忌着识茵还在屋中,云袅这一句说得轻言细语的,心底又一阵后怕,方才,她可是连少夫人那一句只吐了一个“云”字就被生生掐断的声音都听见了,想也知道里面正历经着什么,也不知二公子自己听见没有……
谢云谏这时已经追到院中,寂静的黄昏里连女子娇柔的哭音也听得一清二楚。谢云谏震愕半晌:“我哥房里有人了?”
云袅等都红了脸,不知说什么好。
他亦后知后觉地红了脸,立在昏暗天色中,视线尴尬地落在那紧掩的房门上,心道,怪不得回来的这一路上他都……
二公子久也不走,且大有要进屋一探究竟之势,云袅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他很快回过神,懊丧地跺了下脚转身离去。云袅等人如逢大赦,忙将他领去离正房较远的一处厢房。
屋中,过了许久,帐中的风浪才全然平息。
“抱歉。”
气息在玉白肩背游走,流动如滚珠。他歉意地在已经昏迷过去的女孩子眸上吻了吻,防她醒来后乱跑以致事情败露,又扯下衣带将她双手双足都缠住,随后匆匆下榻,更衣出门。
屋外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夜色沉沉,鸱鸮凄厉。别院最西边的那间厢房里此刻犹亮着灯,侍女送来了盥洗的水,谢云谏尚未洗漱。
浑身都热得厉害,心脏处更传来阵阵的悸动,不由心烦意乱,唤侍婢上了壶凉透的茶水,一连饮了好几杯才算将那股难以启齿的冲动压了下去。
不久,谢明庭来了。
纤长如玉的指轻系好披风的系带,薄薄的一层寝衣下,健美的腹部线条上还流淌着未曾冷却的热汗。他带着一身浓厚的气息进入那间屋子里:
“云谏深夜来找为兄何事?”
残留的女子馨香缠着股淡淡的并不陌生的气息,若水雾扑面,谢云谏再一次涨红了脸。
他看着发髻迤解、犹着寝衣的兄长在屋中坐下,怔愕又不好意思地问:
“哥,你,你房里收人了?”
“嗯。”谢明庭面无表情,微微侧身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冷掉的茶水。
“什,什么时候的事啊。”
他饮一口冷茶,语气敛得平和至极:“不久前吧,怎么了?”
“咳,你,你这也不和我说一声,害得我、害得我……”谢云谏说着说着便脸红起来,几乎羞得无地自容,又追问,“没吓着那位小嫂嫂吧?”
他神情有些紧张,是在担心因自己之故冒犯了兄长的人的缘故。谢明庭心中忽然掠过一丝愧疚。
“没有。”他道。
谢云谏长舒口气,笑道:“那就好。”
又笑着问他:“是谁家姑娘啊,性格好吗?对你好吗?你怎么突然就开窍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对了,母亲知道吗?”
他是真为兄长有了心爱的人高兴,叽叽喳喳地像只小麻雀欢欣地问了一大堆。旋即才注意到兄长的神色晦暗,脸上的笑意又渐渐淡下去。
他好像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