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是她器重的臣子,于公于私,她都不想他们因为一个女子闹起来。若云谏对那顾氏女感情不深还可另为他择一门婚,可偏偏听说,这桩门第极不相配的婚姻,就是他自己求来的。
如今被兄长贸然夺去,又哪是那般容易忍下的?她的臣子是什么性格她自己清楚,莫说谢明庭,便是瞧上去性子开朗、玩世不恭的云谏,也是狼一般的倔强执拗,何况是夺妻之恨!
若兄弟相斗,其势不能俱生,于朝廷而言,却是双倍的损失。
封思远温润眉眼中尽是宠溺:“怨我。”
顿了顿又道:“其实,臣倒认为,这事怪不到玄英头上去。”
事出之前,武威郡主就已让长子兼祧弟妇,届时事情传出,不管二人有没有夫妻之实,谢明庭都坐不了大理寺卿的位置。
他话中深意女帝自然明白,念及那位性格骄纵的姨母,柳叶眉深深皱起:“这件事武威姨母是做的不地道,都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她怎么就那么偏心仲凌?”
竟也丝毫不肯为长子的前途考虑。
听说谢有思出生之时乃是寤生,害她吃了些苦,是故不喜。后来又因那劳什子道士批命,将他送到江南去,七岁才被接回来,是故亲缘淡薄。可在她看来,如何出生是孩子所选择不了的,幼年不养在身边,更应加倍疼爱,如何还会厌恶他?
她父母恩爱,只生育了她一个,为了扶她上位阿父不知费了多大的工夫,实在不能明白武威郡主何以偏心至此。
“罢。”女帝沉沉叹了口气,“仲凌还有几日回来?”
“回陛下,他带着收缴的三千万两白银走水路先行返回,估摸还有六七日路程,应该能在九月初抵达洛阳。”
她点点头:“事情也算是朕惹出来的,将来传出什么风声,朕就勉为其难地替他善一回后。他这封外放书朕也不会允,就先扣着吧。”
这事是姨母误以为云谏已死命他兼祧,有孝字当头,其罪可免,再由自己出面,理应能压下去。只是,到底于这白雪皑皑的君子是个污点。
至于仲凌……
女帝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