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假思索地否认,“是长兄。”
她的面色霎时变得有些苍白:“长,长兄啊……”
武威郡主这时已经出去,他在榻边坐下:“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嗫嚅着唇道,“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事急从权而已,你也不必在意。”谢明庭道。
识茵当然不是担心这个。
她只是觉得尴尬,既然是大伯救的她,那么,她掌掴堂妹、还有堂妹那些污秽之语,他可能都看到听到了。
她日后还有求于他呢,都说先入为主,就怕他将自己认作是那等水性杨花的妇人,日后要扭转这印象可就难了。
只是……她心下忽有些惴惴。
白日她被救起来时并没有瞧见救她的人,但也能感知得到是熟悉之人的气息。救她的人,真的是那位还未见面的大伯,不是眼前的他吗?
如果是他,那,那……
识茵忽然便不敢再想下去。
她不开口的时候,谢明庭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时忽见她眼睫扑闪,扑进他怀中:“郎君……”
谢明庭一愣,劲窄的腰已被她以双手抱住,湿发未干的小脑袋稚雀一般自他胸膛边钻出来,有些委屈地看着他:“我差点就死啦,你都不抱抱我吗?”
双目漉漉,饱含期待,像一只企盼着主人怜爱的幼猫。
温香软玉在怀,柔情似水,难以招架。唇齿间呼出的兰香更盈盈在鼻尖绽放,谢明庭耳根都变得滚烫。
心下一时恻隐,他迟疑着抱住了她。
瞧上去瘦瘦弱弱的小娘子,抱在怀中的手感却极佳,饱满的玉兰花就贴在他胸膛上,温热柔软。偏偏今日又是那信上所言的药效第二次发作之时,谢明庭本来不信,此时此刻却觉得似是药效发作了。
他双手僵硬地落在她腰侧,别过已然泛起微红的脸。
识茵一只手悄悄朝他腰间探去,去寻白日那方玉佩,嘴上继续软着声央求:“郎君,今晚不走了好不好?我,我害怕……”
心内却是一怔。
他腰间的鞶囊是空的,并没有白日她握得的那方玉佩。
作者有话说:
郎君会不会走呢,嘤。
“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意思就是虽然叔嫂大防但性命更重要。所以这件事传出去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第11章
◎他在看她◎
她面上有一瞬的僵硬,谢明庭敏锐地察觉到了,轻将她自身前推开:“你今日受了惊吓,正该是好好休息的时候,我就不打扰你了。”
“若是害怕,我在外间守着你。”
识茵也没想到这番试探竟是这么个结果,心内微怔,面上失望。没有再求。
方才她是故意那么说的,为的是使他分心,趁机去找那块玉佩。
如果她能找到那块玉佩,足以说明她没猜错。但……她没有找到。
或许是他已经察觉到她的目的特意卸下,又或许,只是她多想了。
见她面色恍惚,谢明庭心知她必然是起了疑,适逢这时云袅送了膳食和驱除风寒的汤药来,他接过,亲舀了一勺在唇边吹了吹,喂到她唇边:“把药喝了吧,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他难得体贴一回,识茵有些不习惯,微红着脸就着他的手喝完了那碗药。
她没什么胃口,不想用膳,谢明庭也不勉强她,扶她在榻上躺下便出去了。
受了这一通折腾,识茵十分疲惫,很快陷入沉睡。再醒来,已是夜里。
轻云笼朗,素月舒光,房间里一个丫鬟也没有,唯独与内室相连的碧纱橱上还亮着灯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