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想步他之后尘么?”
他似不经意说起,话里却有别扭的关心,谢云谏自也是听出来了的,然当着识茵的面却不愿承认自己“体弱”,道:“哼,这是茵茵煮给我的,我又不是不喝,还用得着你说!”
他就是想喝,还没有呢!
谢云谏心里美滋滋的,端过那碗热腾腾的姜汤便一饮而尽。识茵看得无奈:“慢些,小心烫着。”
待他用过姜汤,三人遂用饭。在外奔波劳碌了一个白日,大约谢云谏是真的饿了,抓着筷子风卷残云般将饭食洗劫一空。
“我吃饱了。”他搁下碗筷,俊颜上犹沾着米粒,“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的事,等我来安排。”
明天的事?识茵尚自疑惑,谢明庭先开了口:“不必了。”
“周鸿这个人,我心里有数。胆小怕事,只想着自己家的荣华富贵。他若知道了我们已知晓,会说的。”
不出谢明庭所料,次日,当他去到郡府、将那缕残存的引线交给周鸿一看,周鸿狠狠打了个哆嗦,竟是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府台。”
“当日,的确是有住在附近的农人听见了打雷似的声响,随后大坝就裂开了。我们原本也以为是打雷,不想竟叫谢侯爷找到这个东西,那就一定是有人特意为之了!”
“有人?”谢明庭皮笑肉不笑地看他,“这么说,你是不知情了?”
“这……”
周鸿的绿豆眼已不安地在眼眶中转动,他又已接着说了下去:“我不在,郡中一应事务自然是别驾你来主管,你可别告诉我,炸堤坝这么大的事,你会一点儿不知情。”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包庇者与犯事者同罪,周兄还是想好了再说罢。”
周鸿变了脸色,慌忙跪下来:“府台,府台,下官是无辜的呀!”
“当日,下面的确是有人来报,说是那日夜里听见爆炸声,然后便决堤了。可是后来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事情就只好不了了之。”
“下官并非故意隐瞒,炸堤之事更非下官所为,还请府台明鉴!”
周鸿一口气说完,害怕地在地上磕起了头。谢明庭甩下手中的书册,从来不为外物所喜所悲的一张脸,此时也裂出几分怒火:“你明知是人祸,却知而不报,想归于天灾,蒙混过关!”
“如此首鼠两端,真以为本府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
“不不不,下官大致知道是谁干的,只是洪水汹涌,想等洪水的事过去再跟府台商议,下官不是有意隐瞒……”
周鸿跪在地上,忙不迭以头抢地表忠心。谢明庭心内厌恶,却还不得不勉强抑下,问:“你既说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