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庭冷冷一眼甩过去:“弄丢她的是谁,你好意思?”
谢云谏面色一瞬又黯淡下来,委屈得要哭。他只好通红着眼问识茵:“那茵茵,你想坐谁的马?”
知道是逃不开了,识茵神色黯然,向他抬了抬下巴。
谢明庭脸色一沉,谢云谏则立刻露出灿烂的笑。他挑衅地冲哥哥扬扬鼻子,旋即伸手要将她从马上抱下:“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最后这一声,轻如呢喃,却明明白白地落入三人的耳中。
识茵心里一酸,连眼角也萦上些许风露,一言不发。
之所以选云谏的马,是因为她知道他正为了弄丢她的事而愧疚,且比起谢明庭,他尚且好拿捏一些。
她好像又落入从前的境地了,好似这半年多以来的生活都恍然入梦。可享受过自由的鸟儿又岂能再回到猎人的金笼里呢,她的余生,难道就要继续和他们纠缠下去吗?
*
差人将那群绑匪送去府衙后,周玄英即带着三人往城中一处居民坊走。
识茵同谢云谏同乘一骑好在,他贴心地给她找了顶风帽笼在脸上,倒是不至于让她暴露了身份。
两侧街景里坊越来越熟悉,识茵也愈来愈疑惑。终于,周玄英在一座熟悉的院落前停下,跳下马来,略有些拘谨地整理好衣襟,便要抬手敲门。
门内传来清晰的几声阿黄前来迎接她的犬吠,她有些迷惑,这时谢云谏也将她放了下来,她悄悄问:“你们是来拜见这户主人家吗?你们认识?”
谢云谏的神色则变得十分严肃:“是啊,是楚国公带我们过来的,说是要拜见一位长辈。”
长辈?楚国公的长辈?那会是谁?
识茵越发摸不着头脑。而既因是说悄悄话,她和谢云谏便挨得极近,头都快低在了一处,像两只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叫着的青雀。
谢明庭看在眼里,心头又是一阵不悦。
他算是发现了,她和弟弟的感情似是好些,两人总能说至一处。
这时周玄英已经叩开了门,开门的是伏青梧,周玄英立刻小声地唤他:“伏叔。”
阿黄也从院中溜了出来,亲昵地跑到了识茵腿边,伏青梧冷淡颔首,目光在他们几人身上一扫,便已明白过来,侧身开门容几人进去。
还不及走进,院内已经传来岑樱的声音,略显焦躁和担忧:“茵茵怎么还没回来啊,那孩子,我就说要叫人去接嘛,可别出了什么事!”
听见伯母担忧她,识茵忙扬声应:“伯母,我回来了。”
茵茵?伯母?
三人都震愕得不轻。这时岑樱踩着声音从屋中出来,极高兴地道:“回来了啊?回来了就好。”
脚步却在视线目及周玄英时一顿,脸上的笑意一寸寸冷了下去。周玄英立刻俯身作揖:“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小婿?
岳父?
岳母?
这回轮到识茵愣住,更因极度的怔愕不能言语。下一刻,秦衍自屋中出来,面色寒沉地看着周玄英。
他手里还擒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沉着脸走近,不由分说便朝女婿身上招呼。而周玄英也一动不动,保持着那个作揖的姿势让岳父打,直至“砰”的一声闷响,是棍子敲在了他腿上,迫他跪了下去。
其他三人早已呆如木鸡,就那么眼睁睁地围观在京中不可一世的楚国公挨完了全部的打,全程一句话也未说。岑樱率先从气愤中脱身,把目光转向谢氏兄弟二人:“这二位小辈是……”
话一出口却又明白过来,一模一样的双生子,除了谢家那对还能有谁!一时也忘了他们和识茵的前怨,很高兴地道:“是武威家的鹤奴和麟儿吧,都长这么大了!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