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带茵茵走的,可谁知……谁知……”
谁知,挑个面具的功夫,她人便不见了,问摊子的商贩也说没瞧见。
他心知不好,慌忙掉头去找。然而灯市人海如潮,置身人流中,转瞬即被吞噬。无奈之下,他只得通知灯市附近的警卫帮忙,同时通知各个城门关闭城门,为防她被奸人所掳运出了城去。
但说来不巧,今夜的这场出游本是为了带茵茵离开而设计,故而那地方事先他并没有安排太多警卫这些天他帮着哥哥训练州郡军,自然在军中说一不二,极轻易便将人支开。也是因此,寻人的难度大大增加,而等到他通知到各个城门关闭城门,更是事发的小半个时辰后。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谢明庭脸色阵白阵青,眉目间担忧与恍惚都如走马灯交替驰骋。他迅速叫来了燕栩和陈砾,命他们带队去寻人。
他自己亦匆匆要出门。谢云谏忙拉住他:“哥……”
他眼眶深红,目光凄郁,惶惶然不知所措。谢明庭回过头来,却是失望地看着弟弟:“云谏,我原以为你比我更懂得爱人,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不顾茵茵意愿的事。看来,我们都高看你了。”
“你分明知道,才铲除了一个吴氏,有多少人盯着我们伺机报复,却还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情,全然不顾她的安危!”
“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弱女子,没有半分可以傍身的功夫,若是她落到他们手里,会遭遇什么?!”
“我……”谢云谏亦是悔痛地说不出话,哥哥的话仿佛一把又一把的利剑直往他心头捅,他无法辩解什么,亦担忧识茵的安危,两行长泪落下来,彻底地彷徨无助。
谢明庭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失望地走开:“云谏,你最好是祈求茵茵不会有事,否则,我们就一起给她陪葬吧。”
*
这夜的后半夜,义兴下起了雪。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掩去了地上的车辙痕迹,颠簸的马车里,识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瞧见一道纤丽的女子身影坐在身前,而她双手双足俱被绳索捆缚,颈后依旧钝钝地疼着,是方才被人打晕所致。
“醒了?”
她颈上还悬着那串铃铛,轻微的挣扎间便传出阵阵铃音,女子回过头来,车中灯火幽微,映出对方的脸与识茵惊讶的神情:
“是你……”
将她从灯市上掳走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太湖边见过的阳羡吴氏的长房长媳,周氏。
识茵心念电转,很快却明白了过来对方虽出身义兴周氏,却嫁给了阳羡吴氏的长房嫡子,并育有一子。前时,阳羡吴氏事发之时,是她的叔父、义兴郡的二把手通判周鸿亲自来求的情,请求谢明庭放周氏和离,这才免于流放。
但很显然,对方并不承这个情,竟趁着元宵佳节、灯火闹市,众目睽睽之下地派人将她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