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不安了起来:“侯爷有何吩咐。”
青年把玩着床间案上的一只青釉瓷樽,漫不经心的样子:“你今天大费周章地请我们过来,怕不是为了只是打猎这么简单吧?”
“魏律,贩卖私盐一石之上,施以杖刑。两石之上,即处死刑。”
“你贩卖了多少,你心中可还有数?”
吴僖浑身鸡皮疙瘩都已生了出来,惊惶站起:“你,你是……”
对方置若未闻,继续说了下去:“……且不说你族中强占民妇、强掠民田、私占矿山之事,只这私盐一件事,便足以处以极刑。怎么今日,还打算刺杀朝廷命官吗?”
吴僖大骇,慌不择路地要夺帐而出,才至营门却被一道高大身影堵了回去,陈砾掀帘进来,一把拎起白胖男人的领子将人掼在了地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别走啊,不是才来吗,吴老爷急着走什么。”
中年男人狼狈地匍匐在地上,不甘地自对方跨下往外爬,又被揪了回去,如是反复。
青年也不理会,唯冷眼看向帐中早已愣住的通判周鸿:“今日的事通判也算做了见证了,阳羡吴氏,图谋不轨,意图刺杀朝廷命官。届时,记得作为证人出席。”
周鸿唯有讪讪地笑:“使君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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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燕栩却与长官带着小队人马策马走至了山林里。
眼见得前方树木越来越茂密,两侧野草丰茂,风拂草动,犹似兵马衔枚疾走。燕栩忍不住劝那前方马背上高大俊朗的青年:
“使君,吴氏心怀不轨,前方山林树木众多,恐有埋伏,要么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他对这位新来的长官尚有几分好感,实在不想他折在这狗急跳墙的吴氏手里。但对方却似乎并不在意,提辔策马在山林道间缓缓走着,反与他说起了旁事:“小燕啊,你知道,我最敬佩的人是谁吗?”
“属下不知。”
“是后汉的定远侯,班超。”
燕栩微愕:“投笔从戎?”
他点点头,又轻轻摇头:“其实,我喜欢他倒不是因为此事,而是他的一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魑魅魍魉惯会躲在暗处害人,实在恶心。你说,我不亲自走一趟,怎能逼得他们现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