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2)

他自己就出身当地大族义兴周氏,自己也好,族中人也好,欺压百姓、抢夺农田、掠户为佃农的事实为常态,唯有贩卖私盐和私占矿山这两样是动也不敢动。

顿顿饱和一顿饱的区别他还是懂的。掠夺农田,将来朝廷严打还回去便是,最坏的结果也不过贬官罚些钱。但动盐和矿山无异于直接和女帝陛下抢钱,不被清算才怪。

“不必再说了。”

“今日铤而走险是死,坐以待毙也一样是死。两害相权取其轻,说不定还能另谋出一条生路!”

再说了,他自己被山中为捕猎而设的机关所伤,正好伤及旧伤,伤情加重一命呜呼,吴家是要负些责任,可那也怪不到他们头上啊。

周鸿还欲劝,谢明庭已策马走近了来。吴僖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神情迎上去:“使君怎么回来了?”

谢明庭皱皱眉,翻身下马:“总归都是些兔子,没什么意思。”

吴僖笑眯眯地道:“山中尚有黄鹿、獐、狈,大人若不嫌弃,可往山中一探究竟。”

说着,一双绿豆眼紧张地在长官面上逡巡,生怕他会不同意。

风神清令的郎君微微颦眉似做沉思状,半晌才应道:“也好。”

“我先入帐更衣。”他将马缰往一旁的仆役手中一甩,往备给他的那间大帐去。

不久谢云谏也策马一溜烟跑了回来,神情痛苦,急匆匆下马跟随而上:“你先让我!”

吴僖惊道:“侯爷这是怎么了?”

“我好像是吃坏肚子了。”谢云谏的脸都因痛苦皱成一团,又对哥哥道,“你还想去山中狩猎吗?那看来我是没法陪你了。”

“随你。”

兄弟俩一前一后进了那间大帐,一进入帐中之后,却是迅速褪衣换起了外衣。谢明庭将特意携带的一件软甲扔给他:“能行吗?”

“放心,死不了的。”

谢云谏飞快地套好衣裳,又从鞶囊里取出今晨从识茵房中顺出的修容膏,往脸上扑了扑他因长期的军旅生涯,肤色总是比哥哥稍深些,不弄白净些怕是糊弄不过去。

燕栩这时也回到了营帐边,得知长官正在营中更衣欲往山中狩猎,他有些放心不下。

山中视野不如草场开阔,若有刺客,极易匿身。

吴氏作恶多端,谁又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不久谢明庭从帐中出来,燕栩开口唤他:“使……”

视线落到对方身上的时候,他猛烈一怔,剩下的那个“君”字便生生掐断在喉咙里。青年郎君回过头来,冷淡掠他一眼:“怎么了?”

吴僖一双眼还不及落在青年身上细看,被燕栩这一打断,还当他是要阻拦,心一下子悬在了嗓子眼。燕栩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地:“没,没什么。”

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眼前的这一个,说是使君吧……又总觉得有几分诡异。但具体是哪里诡异,却又说不上来。

吴僖唯恐对方害了自己好事,忙以言语岔开。索性谢明庭似乎并未在意,冷淡言语了几句便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燕栩及其他几十名侍卫忙催马跟上。

不久,谢云谏也从那间营帐中出来。他似是身体情况欠佳,原本健康的肤色也因疾病变得有些病弱的苍白。吴周二人不敢怠慢,忙上前将他扶去了营帐中休息。

“那,侯爷就好生休息,我等先行退下。”

安顿好“谢云谏”后,吴僖心系山中状况,安顿好对方后,着急忙慌地要告退。

“且慢。”那原还虚弱无比的青年将军却叫住了他,“我有几句话,想问问阁下。”

他坐在帐中所设的一张矮床上,气定神闲,秀润清冷,原因身体不适才苍白的面色之下,藏几分文人的清俊超逸,吴僖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