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吧,她怕他怕成这样,必然是方才那个人吓到她了。不知他有没有伤害她……
“茵茵。”他尽量平和着语气唤她,“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很久。”
“我……”识茵下意识看了眼陈砾,旋即改口道,“方才你突然晕倒,我害怕,就出来找陈砾商量。”
她没有说实话,谢明庭却瞧出了一些端倪。心间酸涩忽如流水漫过,他勉强笑了笑:“那你先进去吧,我去船舱外转转。”
说着,便越过她和陈砾,向船舱外走去。
陈砾见状也忙跟出去。闻见船舱门在身后合上,识茵这才松了口气,原本凛绷的双肩一瞬放松下来。
她撑着发软的身子,缓步走回那间一片狼藉的船室。本以为见了他会愤懑会恐惧,但不知为什么,瞧见他看向自己时眼中的忐忑时,她竟是止不住的心酸。
谢明庭这时已经走到了船舱外,凭栏远眺。陈砾红着脸跟上来:“侯爷。”
“她怎么说?”他冷静地问。
陈砾沉默。
“你已经告诉她了?”
陈砾还是沉默,算是承认了。
谢明庭心下忽然都茫茫然一空。
她从来就不喜欢他,如今既得知了他这个病,自然更不会接受他。
上天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让他患上这样的病,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拥有……
“罢了。”他有些泄气地叹气,“迟早也要被她知道的,你告诉她,总比我自己说好,不是么?”
虽如此说,心内却实在不好受。陈砾斟酌着想安慰他几句,他又面色阴沉地回过头来:“若有下次,你……”
谢明庭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说了下去:“就把我捆起来。”
茵茵知道了就知道了吧,夫妇之间本该坦诚,原本就不该瞒她。
但有一点很重要,他不能再让自己伤了她瞧见她方才对他的惧怕,那个人,一定是对她做了什么了。
“是。”陈砾道。
方才他没有及时进去,是担心看见什么不该看的。眼下,有了侯爷的这句吩咐,下次他倒是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是夫人呢,她本就不能接受侯爷,现在得知了侯爷有这个病,岂不是更不会接受他了?
陈砾心下一时又有些后悔,或许,方才他不应该告诉夫人的。
*
谢明庭从船舱外回来之时,识茵已调整好了心情,正在妆台边梳妆,目光相撞,又是下意识地闪躲。
自成婚以来二人何曾有过这般光景,他心里蜂蛰了般疼,在她身旁坐下:“抱歉。”
“方才,是我失控,吓着你了。我向茵茵保证,以后,都再不会有下次了。”
他没有过多解释,识茵却明白。方才陈砾已经告诉了她一切,他说,谢明庭的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灵魂,是那年亲眼目睹公爹惨死留下的后遗症,每当情绪急剧变化时,便有可能被那个灵魂占据身体,从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但若事后问起他发生了什么,却是不知。
与他平素的清冷温和不同,他体内的另一个灵魂暴戾残忍,一但叫他控制身体,后果不堪设想。好在他也很少出来,只会在遭遇重大刺激时才会占据他的身体。十数年间,陈砾只撞见过两三次。
但从今年以来,却是为她发病了两次。一次是在鹿鸣院,一次,就是今天了。
且与从前病发的情形又全然不同这是第一次,他的身体被对方完全占据。
谢明庭的事,她本不该关心。可那人高马大的汉子甚至红着眼跪下来求她,求她不管心里怎么想,不管心里喜不喜欢谢明庭,都不要再说不喜欢去刺激他,招来他的疯病。
事实上,想起方才那个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