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一个水性妇人,既先失身给你兄长,你又是后来的,你凭什么觉得她还会喜欢你?你知道他们背着你偷过多少回情吗?在清水寺的时候,在鹿鸣院的时候……”
谢云谏神色晦暗。
他知道,当然知道。
每一回,他都知道。
只他从来也没想过,那会是茵茵……
那日在月下见过的窗边剪影有如柳丝在心头缠缚,深深勒入血肉里,谢云谏痛苦不堪,他打断武威郡主:“母亲,您不要再说了!”
这种事,于男子终究是个耻辱。武威郡主神色讪讪:“母亲说的也是实话……”
实话吗?茵茵对他就只有逢场作戏,没有情意吗?
他低头看着腰间那个已被河水浸湿的鞶囊,金丝银线繁复错杂,绣图精美,不知耗费了小娘子多少心神,又怎可能毫无情意。
往日二人独处时的甜蜜终究压下了心间那些猜疑,他想起她曾红着脸抱着他答应圆房,想起她也曾情意绵绵地说会喜欢他,一瞬然,又红了眼眶。
他喃喃地说:“她是被逼的,我不信她会不喜欢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人已起身,朝门边去。
武威郡主眼皮子一跳,惊道:“逆子,你又要做什么?!”
“我要入宫面圣。”
什么宣平侯什么南衙十六卫禁军统领,这些身外之物,他不要也可以。但茵茵是他的妻子,他凭什么要拱手让人?!
既是深夜,宫门早已关闭,谢云谏在宫门外等了一夜,最终于次日清晨见到了女帝陛下。
只是闻说他想要辞去职务出京之事,嬴怀瑜不允。
“顾氏的事情,是你兄长对不住你。但你也不要太责怪他,这件事,最初就是你母亲惹出来的。是你母亲以为你死了,硬逼着他和顾氏女拜堂,想她生子过继给你。你哥原本也不同意,后来,你母亲又给顾氏下药,非逼着成了事。”
“你想想,原本不同意却被迫同意,好容易习惯了,等兄弟回来了又要把妻子还回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换做是你,你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