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这里,若说不喜欢,又大可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这个人的情感,她实在理解不了。
室中与外隔绝,不知寒暑,不辨昼夜,识茵并不知眼下是什么时候,但她实在害怕这无穷尽的黑暗与孤独,遂在他收起药瓶起身欲离开时展臂抱住了他腰:
“郎君别走。”
“屋子里太黑了,郎君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会害怕。”
“哦?”谢明庭回过眸来,饶有兴致地以指抬起她小巧的下巴,“那我留下来,你就不怕了?”
她已是人妇,自然听得懂这话中的暗示,颊上不受控制地漫开一阵红雾来,兀自装作不明:“郎君既是我的郎君,我为何要怕。”
“再说了,妾早就是郎君的人,郎君想碰我,碰就是了。”
谢明庭没理会,一根一根掰开她缠在自己腰上的手指,唯问道:“你之前同我说过的,你有东西落在你伯父伯母手里,是什么。”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在北邙山别院里时,她曾提过,要他陪着她回顾家一趟,要回她的东西。
现在,他终于可以以她夫君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替她去要了。
识茵不明所以,但事关母亲,还是老实答道:“是我母亲留下的她生平的作品,三箱子书画,和一本她自己撰写的《画论》。”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都是我母亲生前的心血,我不想它们落在我伯母那等焚琴煮鹤之人的手里。”
“知道了。”
他动身出去,身影消失在门外如雪银白的天光之中。
眼瞧着大门重新合上,识茵有种拼全力也要冲出去的冲动。
罢了。她终究抑下。
她没有那么笨的,这是在他的地方,就算逃出这扇门,她也一样逃不掉,反倒会激怒他。
但他很快就要外放,她猜测,届时他会带她一起走。毕竟他大费周章地把她藏在这里,自不会是为了这短暂的几日欢愉。
等到那时候,就是她离开的机会了。
*
此后一连几日,陈留侯府都是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