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禁地抓住她手,“茵茵,你高兴吗?”
识茵一愣,他又很忐忑地问:“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她一双眼都在灯下沄沄着如水的忧愁,显然并不为这莫大的荣耀开怀。识茵勉强笑了笑:“我小门小户出身,应付不来大场面,只怕届时会给你丢脸。”
“怎么会!”谢云谏忙反驳,“茵茵在我心里就是世上最好的女孩子啊!”
她怕他追问下去没完没了,忙又问出此行的目的:“就这些了吗?”
没有有关那个人的事吗?
“嗯,还有就是问哥哥。”谢云谏叹口气道,“看样子,我哥是真的要外放了。”
“之前我就猜,哥哥的外放命令下来又拖延,是圣上不想放他走。但现在看起来,圣上还是同意了。”
识茵长松一口气,又追问:“那是什么时候呢?”
“快了吧,估计也就这一旬间了。”谢云谏道。
顿一顿,目光登时哀怨起来,他把下巴枕在交叠的双臂上巴巴地望她,活像只委屈的小狗:“茵茵,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哥啊……”
识茵有些脸热,所幸灯下不显:“我这是关心吗?我这不是关心他何时走吗?”
“早些睡吧,云谏,别胡思乱想了。”
谢云谏见她似生气,忙要解释。她却已起身出去,纤袅的背影被灯光照在碧纱橱上,朦胧绰约,像开绽在天水里的芙蓉。
谢云谏只好噤声,识茵心间却如释重负。
他要走,这再好不过。只要今晚安抚住他,熬走了他,或许,她能将这件事永远地瞒下去。
夜近子时,陈留侯府的各处都陷入黑暗。识茵和衣在镜台边坐了一会儿,不久,碧纱橱上朦朦亮着的灯火,便也熄灭了。
她在黑暗中又静坐了一刻钟的工夫,门边便传来云袅轻轻的敲门声:“少夫人。”
她漠然站起身来,取了件搭在架子上的披风,缓步出门。